充当着追随者。
在很多观点看法上,也或多或少的开始理解和认同冯紫英提出的一些构想。
当然这只是一种若明若暗的存在,在冯紫英尚未真正取得让他们信服的政治成就时,这种维系还相当薄弱,随时都以可能被打破挣断。
书院中的种种经历和感受将会随着这一群人进入仕途渐渐淡去,要想让这群人更认可自己,作为在前世中在仕途上沉浮了几十年的角色,很清楚需要做些什么。
纯粹的志同道合者,可遇不可求,那你就需要不断的展示你自己的见解和观点,并且要让这种观点见解通过各种方式渠道来让他们认可和支持。
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不是光靠日常的宣讲,更要靠一点一滴的映证和实现,巩固他们脑海中的这种认知。
塑造认同感就是其中一种最好的手段。
像今日这样的宴请,没有韩敬,没有许獬,更没有方震孺、叶廷桂等人,甚至也没有宋统殷这样属于冯紫英的乡人,自然就能让这帮人感觉到不一样,那就是这是一个小群体,一个不分地域,不分先后,有着相对共同的理想追求的一个小群体。
当然,没有人会提出来这一点,大家是靠各自的理解和领悟来认知这一点。
“君豫兄,你这修撰现在主要就是修史么?”酒过三巡,气氛也开始渐渐放松热络起来,范景文主动问起了练国事。
“嗯,说实话,梦章,这翰林修史都说是正份儿工作,但感觉还不如你们在各部观政有意思。”练国事摇摇头,“大周史初编太过粗糙,这二稿也刚刚完成,送交给皇上以及南北士林大儒们看过了,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见,前一任修稿的都被批得狗血淋头,这第三稿愚兄估计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没准儿还要经历一回。”
冯紫英邀请这一帮同学小聚没有设什么主题,就是为了庆祝即将观政,实质性的进入朝政事务的观摩学习阶段,建立一个相互交流切磋的平台,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大家也都比较轻松。
“君豫兄,话可不是那么说,修史意义重大,再说了修史也是方阁老领衔,挨骂也该是他首当其冲,前面还有那么多侍读侍讲扛着,轮到你的时候,也没声音了。”冯紫英笑着道:“再说了,修史也是最能了解本朝典政故事,熟悉朝廷仪制和国家要政的手段,这一年的学习能顶得上在其他部门学几年呢,我们是欲求而不能啊。”
“不,紫英,若是寻常时候,修史当然是一项重大要务,但是现在,愚兄还是觉得自己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最紧要的事务上去,”
练国事的话让其他几个人都有些诧异,倒是冯紫英很理解练国事的想法,点点头:“君豫兄还是担心北方边事?那大章和非熊到兵部观政就是最紧要的了。”
这一群人中,都已经分配去了观政去向,向王应熊和郑崇俭到兵部,方有度到刑部,范景文到礼部,贺逢圣到吏部,吴甡却是到都察院。
大周进士观政是采取抽签法,除了最后十名依前明旧例留吏部外,六部、都察院、五军都督府、大理寺和通政司,都是二比二比一比一的比例抽取进士,也就是说六部每部和都察院以及五军都督府每抽取二人,大理寺和通政司就各抽取一人。
这几个同学都被抽取到了六部和都察院,大理寺和通政司则没有,但冯紫英知道宋统殷就到了五军都督府的右军都督府。
听到冯紫英提到自己,王应熊也笑着道:“我和大章等两天就要正式去兵部观政了,以前从未接触过,恐怕也只能去多听一听看一看了,君豫兄有什么吩咐安排,只管说。”
“都说兵部武选司是最重要的,但若是非熊和大章能多关注一下职方司那边的情况恐怕更有益处。”练国事却是正色和二人道:“北部边事一年比一年紧张,女真人和鞑靼人都不安分,特别是女真人,”
“不仅仅是女真人,君豫兄,恐怕西南边也一样,我和仲伦都谈过,播州、永宁、水西等地都有烈火烹油之势,一旦起火,就不堪设想。”
王应熊的话让冯紫英和练国事都刮目相看。
“还有河套和宁夏那边。”冯紫英也加入,“非熊和大章恐怕更要重视那边,我听家父来信说宁夏镇欠饷极其严重,逃亡士卒日多,占到了整个宁夏镇士卒三成以上,甚至四成,这个比例太惊人了,虽说三边四镇的士卒逃亡是惯例,但是一般在一成五到两成间,可宁夏镇逃亡士卒如此之多,一旦有事,那便是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