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远,阮杰突然停下了脚步。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林间很黑,夏婴忍不住往阮杰身边凑了凑,阮杰道:“等等。”
“等什么?”夏婴眨着眼睛问。
阮杰突然从后面捂住了夏婴的眼睛,然后问道:“准备好了吗?”
夏婴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晃了晃脑袋感受着阮杰手掌的温度,道:“准备好了!大副!”
和夏婴在一起后,阮杰就发现她嘴里经常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此时阮杰也不追问,只是将闹到凑到了夏婴耳边倒数。
“三……二……一……”
阮杰拿开了双手,夏婴笑着说:“什么……哇!”
眼前林间突然出现了无数个萤火虫,那些萤火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纷纷飞到了树枝。夏婴小时候在老家也见过萤火虫,可数量却没有这么多。萤火虫萦绕在树枝上,就像星星隐藏进了树林里,也想小灯笼挂在枝头。那些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夏婴忍不住伸出了手掌,一直在身旁盘旋的萤火虫竟然落在了她的指尖,夏婴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这声惊呼似乎吓到了这个小生灵,萤火虫扇扇翅膀飞走了,夏婴兴奋地抬头看着阮杰,道:“太美了!”
阮杰看着夏婴开心的样子,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
夏婴也回应着这个吻,萤火虫翩翩起舞,两人却吻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是夏婴因为呼吸不上来推开了阮杰,阮杰在一旁调笑道:“怎么不会用嘴呼吸呢?”
夏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看,这里有不好玩的地方,也有好玩的地方。”阮杰盯着夏婴道:“你闯进去的地方只是个例外,香檀寺守在这里,二师父也居于旁边,就是为了封印这个东西。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还不能发现封印出了问题。”
夏婴看着阮杰,看着阮杰身后的萤火虫,感受着这个男人的细腻与温柔。
因为和阮杰约定了一起去山顶看日出,夏婴第二天起得特别早。山上的早晨带着丝丝的凉意,夏婴穿了件外套和阮杰顺着小道上了山。晨光熹微,两边的灌木丛上带着露水,山中的落叶被踩在脚底下,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香檀寺后面有个观景台,整个观景台是欣赏日出日落最好的地方。今天早晨的观景台难得没什么人,阮杰拥着夏婴站在观景台上,问道:“要坐上去吗?”
整个观景台被一圈到胸口的石墙拦住,石墙下面便是悬崖,夏婴地看着阮杰,道:“还是不要了吧……”
阮杰却勾起了一丝笑,道:“来吧。”
说着,自己翻身跨坐到了台子上,拍了拍身边道:“掉不下去的。”
夏婴:“……”
半推半就的被阮杰弄上了围墙,夏婴的整个腿都悬在空中。她往下看去,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植被,而云似乎就在她的腿边穿梭,夏婴不禁有点两股战战。
阮杰搂着夏婴,道:“我小时候经常坐在里看日出。”
夏婴心想,难怪这家伙不腿软,可怜我还要强装无事。
她依偎在阮杰的怀中,阮杰整个躯体散发着一股热度。太阳渐渐从云层中出来了,先是露出了一个金边,然后又一点点散发出了光芒。在云与山之间,她缓缓探出了头,然后将所有的光芒投入了大地。
千山之中,鸟儿在飞翔,不远处的千年古刹传来了钟声,那钟声响彻云霄,为太阳的到来添上最后一笔。
夏婴似乎能明白,为什么阮杰独爱这里的景色了。
太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云渐渐淡去,夏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阮杰低下头,两人来了个高难度的吻。
夏婴红着脸道:“你真是……随时随地都能那啥!”
阮杰挑眉,道:“哪啥?”
夏婴不肯说话,负气的爬起身子准备回到安全的位置,阮杰笑眯眯地在后面看着她。夏婴回到平台之后,没好气地瞪了眼阮杰,转身准备离开。阮杰见状,单手撑着墙头跳了回来,三两步追上了夏婴的脚步,两人顿时又打闹在了一团,夏婴边笑边往前跑。
一路小跑回了寺里,夏婴整个脸都是红扑扑的,恰巧大娘从厨房刚刚出来,见状心疼道:“这是干嘛了?跑的整个脸都红了。”
夏婴忍俊不禁,看了眼后面跟过来的阮杰。大娘也看懂了两人在玩闹,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将手里的一个梨子递给了夏婴,道:“山里的新梨,快尝尝,水份可足了。”
夏婴接过咬了一口,满嘴都是水果的香甜,正巧解了渴。
大娘有点心痛得看着夏婴,道:“怎么样?今早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夏婴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大娘应该是担心夏婴昨晚被“上身”留下什么后遗症,赶紧道:“我没事!”
阮杰走了过来,大娘带着谴责道:“小夏身子还没好,你不要一天打打闹闹的。”
阮杰:“……”
第一次碰上这种事的阮杰特别无辜,夏婴看着阮杰的样子,忍不住又哈哈笑了起来。大娘摇摇头走掉了,夏婴笑嘻嘻对着阮杰道:“听到没!不要一天打打闹闹的!”
阮杰:“……”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昨天大娘好像刚和弥星说过这话!哈哈哈!”夏婴边啃梨边笑道,阮杰冷笑一笑,突然上前抢了夏婴手里的梨然后吻了上去。
夏婴措不及防,唇齿之间根本没有防备,阮杰灵巧的撬开夏婴的舌头,将她嘴里的梨席卷而走,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夏婴。
夏婴露出个嫌弃的表情,阮杰咔嚓咔嚓两口将手上的梨吃完了。夏婴这才防备过来,跺脚大叫道:“我的梨!”
阮杰转身就跑,夏婴忙追上去,阮杰突然急刹车转了过来,夏婴一个前冲撞到了阮杰怀里,阮杰低头看着她,道:“不要打打闹闹,嗯?”
夏婴:“……”
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啊!
两人又打闹了一会,这才回去收拾东西。吃完中午后两人就要离开了,夏婴一时间还有诸多不舍。
走之前阮杰去了他二师父住处一趟,夏婴则在寺里等着。她最后看了看笑看人间的佛祖,默默在心里道:虽然你不收我的香,但还是求你保佑阮杰,保佑我们。
从大雄宝殿出来的时候夏婴看见一个穿着短袖背着双肩包的妹子,妹子笑得爽朗,上来就问夏婴道:“嗨,你知道卫生间往哪里走吗?”
夏婴看着妹子胸前挂着的一个吊坠,那个吊坠其实是一个怀表,怀表没了盖子,上面的指针也不再转动。
妹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夏婴的目光,她低头一看,然后将怀表塞进了衣服里,笑道:“这是我从小就带在身上的东西。”
夏婴忍不住问道:“这个东西……很不常见。”
妹子笑眯眯道:“是啊,听妈妈说小时候只要一没了这个我就会大哭。”
夏婴闻言笑了笑,指着通往后厨的路道:“卫生间是吧?往那边走就是了。”
妹子笑着谢过,往后厨的方向小跑而去。
夏婴看着她的背影,身边突然传来了阮杰的声音:“在看什么?”
夏婴收回了视线,摇摇头,道:“回来了?那我们走吧。”
阮杰点了点头。
大师父曾说过大娘和她的女儿这辈子还有一面之缘,大娘遂十年如一日在这寺中烧香拜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佛大概也聆听到了大娘虔诚的祈祷了吧?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万物轮回,皆不过是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