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命大,就连死神也打不败我。”
“想不到,你比死神还厉害。”顾凇半开玩笑地说道,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可是笑着笑着,他的泪水却忍不住夺眶而出,瞬间成了决堤的洪水。压抑在他心里的负罪感,愧疚感,那些沉重的包袱统统都被卸掉了。他恍如从梦境中醒来,眼前的世界是真实而充满色彩的。他不用再躲在心中那所漆黑的小房子里,不用再害怕那些夜以继日的噩梦,他不想再做逃避现实的懦夫,他知道自己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发泄完所有的情绪,顾凇安静地靠坐在床头,感觉像是重获了新生。“能跟我说说吗?你是怎么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他看着钟昕,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钟昕料到顾凇一定会问这个,想了一下,回答道:“那天早上,你跟姚医生离开后没过多久,住在隔壁的小玉医生就来了。她说她听到有人在走廊上喊叫,还听到有人疯狂地砸姚医生的房门。最开始,她很害怕,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出来。但是等了一会儿,她怕姚医生会出事,于是就想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竟然发现浑身是血的我躺在房间的地板上。
“当时,我的情况很糟糕。小玉医生先帮我止血,然后给我清理、缝合伤口。可是我失血太多,几乎陷入了昏迷状态。后来我才知道,小玉医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抽了自己的血,为我输血,她说她那样做其实很危险,搞不好我在输血的过程中直接就死掉了。不过当时,监狱里发生暴乱,到处都很危险,她也不可能带我去医务室做细致的治疗。
“好在我命大,没出现输血反应。稍稍恢复了一些神志,我就跟小玉一起趁乱逃离了监狱。当然,逃跑的过程还是比较惊心动魄的,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讲述。总之,小玉医生也受伤了,一颗子弹打中了她的胳膊,不过这并不影响逃命。
“我们用了两天的时间才走出那片树林。之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彝族村寨,那里的老大夫重新帮我们处理了伤口,给我们拿了一些药。我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乔升,他派了一些人来接我们,把我们送到县城的医院做进一步的治疗。
“再次回到r市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我从乔升那里得知,组织成员全部撤离了地下监狱,他们抹去了所有的痕迹,处理掉了所有的尸体,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线索,警方找不到组织的藏身之地,这件事几乎成为了所有人的心病。另外,乔升还告诉我一件事,2015年10月4号那天晚上,孙教授在医院里被人拔掉了呼吸机。护士发现的时候,孙教授早已经离开了人世。
“又恢复了半个多月,我的身体就痊愈了。因为之前跟乔升有过约定,我加入了刑警支队,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一直在负责追查组织的下落。几天前,我在凉山那边接到了乔升的电话,说他们已经找到你了,可是你的样子很奇怪,感觉像是精神错乱了一样。估计他们也是拿你没辙了,所以急着叫我回来,让我出现在你面前刺激你一下。想不到你真的恢复清醒了。”
听完了钟昕的叙述,顾凇凝神思索了很久才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同事关系了?”
“可以这么说吧。”钟昕从兜里掏出一本证件,拿给顾凇看了一眼。
顾凇咧嘴笑了一下,“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当警察。这下好了,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寻找组织的下落了。”
“这个恐怕不行。”
“诶?为什么?”
“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就算出院了也应该会被限制行动自由。”
“不是吧,我伤得又不严重,静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你忘了你这里有问题了?”钟昕说着用手指了指脑袋,顾凇立刻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连你也把我当成疯子了吗?我很正常,真的。”
“他们会把一个正常人铐在病床上吗?”
顾凇尴尬地扯了扯手铐,无奈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之前是有点儿那个……不过,我现在很清醒,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那好,我现在就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凇。”
“你的身份是?”
“r市刑警支队的侦查员。”
“你的任务是?”
“寻找地下组织的下落,摧毁他们,终止罪恶。”
“很好。”钟昕满意地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的病完全好起来为止。我们不仅要找到地下组织的下落,还要兑现曾经许给姚医生的承诺。”
“承诺?”顾凇回忆了片刻,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你是说……”
“没错,我们要利用‘澜庭别墅谋杀案’这次机会抓住真正的尉迟良,给姚医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