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画看了看她,眼波流转,笑道:“小七嫂可真贤惠。”
容止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称呼,也停了手,轻轻望她一眼,那目光柔柔软软,尤带笑意,晚卿局促的低下头,忍不住埋怨道:“我好心提醒你,容小姐怎么还这样嘲弄我?”
“我嘲弄你?这可真是新鲜了,你倒说说看,你若不是我的小七嫂,凭什么坐在我家的亭子里,吃着我的螃蟹,还来教训我?”
“横竖我是辩不过你,随你怎么说好了。”
“那可不行,来了我的园子,我就必须得问问你,我这小七嫂,你究竟愿不愿意当?”
晚卿嗔瞥她一眼,再不说话,容画哀哀望向七少,可怜兮兮的道:“七哥,小七嫂这是生我气了吧?”
容止非似笑非笑,轻啜一口米酒,只望着远处的枫叶如火,湖映秋山,也不理她,容画撑在石桌上,纤手托着下巴,委屈自语道:“哎,这就合起伙来欺负我了。”
晚卿笑道:“好好,是我错了,容小姐大人之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我可不想再听到你容小姐容小姐的叫我。”
“那你想听我怎么叫?”
容止非这时忽然道:“叫她回回。”
“七哥你讨厌!”容画高高的挑起眉,气哼哼的道:“小七嫂你别理他!叫我名字就好。”
晚卿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舍不得要小报复一把,“这称呼是怎么来的?”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许再问了!”
那两人却都不理她,自顾一旁说着,“容八小姐刚学写字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以后会成为大文豪,每每就爱跟人炫耀,逮到谁都要写自己的名字给人家看,结果画字不会写,全都写成了回,大人们看着好玩,也都不提醒她,她这容回小姐,可当了不少时候呢。”
天色微微暗下来,是薄薄的一层青灰色。佣人们撤了席,容画跑回屋和朋友打电话去了,晚卿便和容止非在湖边散步,秋天的郊外最是清幽,呼吸间自有一番舒朗之意,两人静静走了一阵,容止非轻声道:“中秋有家宴,我不能陪你了。”
她早就猜着,微微笑道:“不知道那日又要牺牲多少螃蟹了。”
七少一挑眉,“素小姐既然菩萨心肠,怎么方才不见气节二字?”他微一停,又道:“不如我们提前几天聚一聚吧,出去玩玩也好。”
晚卿听他说了具体日子,歉然摇头道:“我妈妈正好那天过生日,我要在家里陪她。”
容止非心下遗憾,见她似是不太开心,便说:“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好了,也能顺便见见你母亲。”他本是随口一句玩笑,谁知晚卿却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冲口即是一句:“不行!”
两人同时一怔。四野静合,草丛里微有虫鸣,声声短促。晚卿强笑道:“我的意思是。。。还是算了吧,也太匆忙了些。”
容止非淡淡应了一声,略低着眼,面上却看不出分毫,不知在想什么,又走了片刻,她小声说:“近几日你有出差的安排吗?”
“还说不清楚,怎么了?”
晚卿想到他上次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去国外出差那么多天,于她来讲和失踪有什么分别,总归心里是介意的,今日忍不住提出来,望着他道:“我就是希望你无论去哪里,都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不奢求每日能见到你,每日能和你说话,起码,也要让我知道我该看该盼的方向。”
容止非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说,每次都想和我一起去呢。”
“你有工作要忙,我就没有吗?”
七少这时倒想起这码事,道:“你把工作辞了吧,搬来和我一起住。”
晚卿一惊,奇道:“怎么忽然这么说?我的工作好好的,为什么平白无故要辞掉?”
“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哪还用得着出去工作?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就好,我若没时间,告诉赵之臣也是一样的,再稀罕的物件也能给你弄来。”他说的那样理所当然,字字句句透着狂傲霸道,那是他惯有的气度,此刻她却觉得万分失望,一双眸子静静的凝在他脸上,倒映着初升的月亮,也像月光一样凉,“七少,我不想。”
他心里一阵不悦,皱眉道:“为什么?”
晚卿自然知道此时不能跟他硬来,只环着他的腰,慢慢挨近他怀里,他微微一动,想把她推出来,可她略一用力,他便停下了,只虚虚揽着她,晚卿低声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就不能一味依附于你,那样只会坐实旁人的指指点点,我虽然一辈子都无法和你比肩,可即使站在你身后,我也应该诫勉上进,只有用力的活,辛苦的活,我才配和你在一起。”她仰起脸,轻轻笑起来,柔声道:“我知道你想疼我宠我,你别着急,等我老了累了,少不了要整日赖着你,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好不好?”
容止非不说话,她埋进他怀里,额头在他胸口轻轻点了点,一味闷声求着:“答应我吧,好不好?”
他拗不过,终于还是笑了,叹道:“随你好了,只不过你可别想让我迁就你的时间,我若是想见你却看不到你,可是要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