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泗睁开眼睛的时候, 正处在一个灰蒙蒙的房间里。
灰色的瓷砖, 灰色的床铺。包括他自己, 身上正套了件灰扑扑的睡袍。
从床上起身的时候他还一脸懵。房间其实很宽, 偏生因为这奇妙的配色而显得逼仄起来。窗帘厚实,严丝合缝的遮住窗外的阳光, 以至于一点光线都没透进来。
室内隐隐约约亮了几盏指路灯, 可以看出是维多利亚式的装修风格。床铺上还垂了厚厚一层床幔, 同样灰扑扑的。
“真像进入了吸血鬼的故乡……”骆泗嘀咕一句。如果不是电视还亮着, 里面还恰巧在播放着中文新闻, 他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哪处黑暗集地。
“系统, 你在吗?”
没有回音。骆泗愣了愣,又叫了两声:“系统?”
房内突然传出一阵异样的咔哒声。区别于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就像是有小偷拿撬棍撬动门锁一样不自然。
骆泗循声望去。摆了羽毛笔与火漆蜡的书桌上, 一只铁盒子正静静放在中央,上面还黏了两团不合时宜的霉菌,与豪宅格格不入。
“……”骆泗盯着那只铁盒,这东西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咔哒声就是从铁盒子内部发出的,然而在骆泗发现它后,声音立马停了。
走到桌前, 青年敲了敲那只铁盒子,触手就和想象中一样冰凉。
“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系统没有回答, 不知是在装死还是真的说不了话。
一醒就在这样的豪宅, 身边还一个人都没有。想了想, 骆泗把这只半个巴掌大的铁盒子举起来擦了擦, 随手塞进口袋。
他身上明显是一件睡袍。触手柔滑细腻,一摸就不是什么凡品。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霎时照进这方天地,照得他灰色的瞳孔都微微眯起。
他所在的房间在二楼。楼下是一大片火红的玫瑰园,耀眼得几乎刺破他的眼睛。
“……”骆泗默默把窗帘拉上了,他发誓刚刚在院落里还看到了至少二三十名身穿维多利亚时期女仆装的侍女,还在一心一意打理着玫瑰。
这究竟是哪儿?
骆泗坐回床上,摸了摸第一世绝没有机会碰到的豪华丝绒。死时的一幕还在脑海里回荡,他眨了眨眼,有些摸不清头脑。
按理说,天雷已经被撕裂,他是来到下一个世界了。
但是系统怎么神隐了?哦对,还有命运之子呢?
也不知任务还作不作数。
拉开衣柜,骆泗找了身T恤。外面阳光挺好,那群女仆穿得也不是太闷,应该是春夏时节。
身负解说剧情一职的系统什么也不说,骆泗只能先自己去搞清楚情况。推开门,他正准备出去,迎面就被吓了一跳。
管家像一尊墙壁,沉默地立在门前,刚好将门整个挡住。见到骆泗,他微微点了点头,花白的头发下,一双碧绿的眼睛莫名有些眼熟。
“大人,您醒了。”
骆泗搓着胳膊点了点头。管家右手上端了一杯茶,见他颔首,便不紧不慢端了上来:“您的早餐。”
骆泗刚接过,迎面而来的刺鼻味道差点让他把杯子摔出去。他吓了一跳,盯住砖红色的液面:“这是什么?”
“茶。”
管家的回应像机器人一般僵硬。骆泗动作一顿,将茶杯还给他:“不必了,谢谢。”
管家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将茶杯纳回掌心:“那么大人,离今早开始工作还有半个小时,我先去车里等您。”
骆泗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什么工作,便见管家鞠了一躬,随后人影像溶化在热水里的粉末一般,瞬间失去踪影。
“……”骆泗揉了揉眼睛,缓缓移开手。走廊空荡荡的,地板上铺了暗红色的地毯,走廊上有一串水晶灯。
仔细看去,细密的光线间飘着一团模糊的人影,像一尾灵动的鱼,顺着走廊滑向楼梯,眨眼便消失不见。油画贴在墙边,女人笑得温婉,像是在嘲笑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
几息的沉默后,骆泗把手伸进衣兜,摸了摸铁盒子:“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铁盒子依旧在装死。青年叹一口气,往楼下走去。
刚刚那个是什么?鬼?幽灵?还是他的错觉?
把一切归咎于视觉差,直到出了别墅,他还在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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