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玄甲吓破了胆,自毁长城。”张弓说话间,话里有一股唏嘘之意。
张未也叹息道:“还是玄甲军太过强横,莫说朝廷,就是那石勒,听得消息,都要龟缩冀州,不敢继续南下了,不可一世的匈奴人更是灰飞烟灭,这等强军强人,我等如何是他的对手?”
听着两个儿子的感慨,张应心神不属,他猛然想到,就在几年前,自己听到陈止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只是当成小辈看待,对此人和儿子张央之间的矛盾,一笑置之,只是觉得可以作为棋子,用来对付陈永,这才稍微布局。
“哪里能想到,当初我根本看不上眼的小辈,一转眼,居然随便一个举动,就能让我担惊受怕,甚至是关系到了身家性命,真是世事变迁,难以尽言啊!”
感慨之后,张应心灰意冷,他如何看不出来,两位宗室表面看起来是顾虑颇多,这才给予优待,但张应却很清楚,这只不过是暂时的。
“你们不要掉以轻心,两王将我张氏族人抓起,送去幽州,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要平息陈征北的怒气!可见为了不激怒玄甲军,那两人已经是全然不顾其他了,若是这次献出俘虏,还不能平息幽州怒火,那他们要怎么办?怕还是要更进一步,将我这陈氏的老仇人,也一并绑了送过去!”
听着父亲的话,张未、张弓面面相觑,他们有心说张应太过悲观,但仔细一想,觉得这话并非没有道理,便再次担忧起来。
最初,得了那宦官传信之后,父子几人还有绝处逢生的感觉,但现在一想到,这不过是临时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铡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落下,这心里的五蕴六贼就都纷纷跳了出来,再想那两王的处置,就怎么想,怎么觉得窝火。
“还是没将咱们张家当一回事啊。”末了,张弓恨恨而言,“族人清点还是得继续,只是现在也有一个好,能有个时间,逐渐往关中之外转移族人了。”
张未则担心的说道:“时间一长,岂不是还是会被发现?”
“放心吧,”张弓笑了起来,“你以为其他家族没这么做?这长安内外,大大小小的世家、宗族,哪个不想着往外面迁点人口,玄甲军出兵以来,我那几个同仁就都说了,他们家里正谋划着,让他们离开长安,去往幽州,找个安稳的地方落脚!”
张弓年纪尚轻,还时常与几个酒肉朋友厮混,但能与他相交的,至少得是大族子弟,所以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听到这话,张应不由叹息起来:“幽州兵勇,无人敢触怒之,幽州自然就是成了天下间一等一的安宁之地,可惜,为父与陈氏有隙,咱们张家无法行此一事。”
张氏兄弟听闻,不由黯然,但很快又振奋道:“江左一样安宁,又有琅琊王坐镇,我等何不归之,总好过在这里仰人鼻息,还处处受气!”
张应点头道:“是要思量一番了。”
于是,接下来张氏父子便忙碌起来。
几天之后,他们的那个同族将领就被捆绑起来,往北边押送过去,沿途消息流传,被三教九流知晓。
这些人就都知道,两王,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