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台之位的张应,出列问了起来,“此郡乃司州所属,被匈奴拿去多时,朝廷的兵马刚刚收复,却又复失,到底该如何处置?”
他一开头,其他人纷纷跟进——
“张尚书这话正中关键,收复失地的公文都已发出去了,要不了多久,就要传遍天下,这地方上的官府都要知晓,如果放任地方被他人占着,可是要闹笑话的,以后朝廷威严何在?”
“正是这般道理,可咱们的人打不过人家,为之奈何?莫说是咱们的兵马,就是天下兵马都拉在一起,又能有多大用处,也着实难料啊!不如以朝廷的名义,传一文书过去?”
“还是先搞清楚这次事情的责任吧,如果是咱们的,就得将闹事的人抓出来,严厉惩处,以令那边舒心,不复追究,若不是咱们挑起的,就该好生反省,到底是什么地方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再派人去往晋阳,与那位交涉,想来这边界冲突,必不是其人授意,否则哪里会拖到今日?”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谋划策,献计献策。
但两位宗室听着听着,就有些不对了。
张应还好,说出的确实是谋国之言,虽没有解决办法,却点明的关键。
但后面的人,除了口号上听着强硬一些,仔细深究一下,就能窥见其投降、妥协、退让的本质,甚至于,这些人连陈止的名字、征北将军府的名号,玄甲军之名,都不敢提及,看一个个的样子,分明是怕说了什么实际话语,被人日后拿着当做把柄要挟。
想明白这个,楚王也好、淮南王也罢,都感到憋屈和恼怒,眼前的这些人,还都是他们亲手提拔的,算是心腹,结果碰上了玄甲军,一个个便畏缩退避,毫无担当,这要是拿到朝会上去讨论,恐怕情况更糟,更加不堪!
“够了!”
终于,听不下去的楚王止住了众人之言,他眯起眼睛,扫视面前的群臣,被他看到的人,除了少数几个,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好啊,玄甲军一攻过来,你们一个两个的就都不敢说话了,怎么了?是怕他日玄甲军攻破了长安,你们今日说的话被翻出来,成为罪证不成?”
众人的头更低了。
“你们可别忘了,我等才是朝廷正统!皇上站在我等身后,他陈氏就是再厉害,也是臣子,无非是这个臣子的兵厉害了一点,能打了一点,地盘大了一点!这样就敢攻伐官兵,抢夺朝廷的土地,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们还在这里讨论,让咱们自己人反省!孤王却觉得,得派个人,去责问他陈止,到底是何居心,莫非要学匈奴?”
这话一说,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淮南王出言:“楚王息怒,诸公也是心系朝廷社稷的安危,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这事的原委,正好那……,对,那董绪正在出使,可以让人快马加鞭,与他多送一条使命,把这次冲突的原委弄清楚,至于平阳郡……这平阳郡被匈奴摧残多时,怕是已经破败不堪,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失守,不如就先维持现状,等弄清楚事情,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