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后,负责护送刘氏一行的兵卒,在首领的带领下与刘琨等人告别,便到城外的兵营中复命去了,很快又有负责礼事的吏胥过来,带着刘琨等人来到了驿站,为他们安排了住处。
吏胥离开的时候,冲刘琨说道:“将军知晓使君抵达,很是欣喜,今晚便在百草楼设宴,等会亦会与府君见面。”
刘琨点头回礼,说道:“多谢将军厚爱。”
等人一走,他却来到桌前坐下,长吁短叹。
其子刘群正感慨着屋中典雅、宁静,听得老父叹息,不由问其缘故。
刘琨看着儿子,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吾观幽州,实乃大治之象,恐为大汉掘墓之地啊!”
“父亲大人何出此言?”刘群摇了摇头,“这一路虽未有多少停留,但只是沿途的县城、村镇,都是安居乐业,不仅没有饿殍,还有多余出来的粮食,这般景象莫说边疆,即便是在中原府腹地,也是不可想的!可见将军治民之能!”
“幽州能这般国泰民安,亦得益于强大的玄甲军!将幽州内的盗匪、马匪,被强军尽数剿灭,是以境内安宁,路上不能说路不拾遗,却可以夜不闭户,不见半点盗匪之影!便是三代之治,怕也不过如此!”
“更难得是,又有诸多制约,使得郡县的官吏都很是贤明,在前一个县城,父亲您也听了那县令断案,可谓条理分明,更难得是,那仵作等人亦要有卷宗可呈,刀笔吏要纪录归档,定时要下来查看,卷宗也要由誊写副本,交给将军府收纳,定期复查,因有督促,是以施行,非形式之举,乃真治民之策……”
……
一说起路上的见闻,刘群便滔滔不绝,言语中不仅没了对幽州、对将军府的排斥,隐隐还有了股向往、憧憬的意思,和最初提议北上找拓跋部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着蜕变成幽吹的儿子,刘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打断了儿子,说道:“咱们是从并州来的,并州被匈奴占据了多久,如今是什么景象?”
刘群眉头一皱,露出厌恶之色,说道:“并州原来何等繁华,落入匈奴人手中之后,这些年来始终战乱,匈奴人根本就是野性未脱,哪怕没有朝廷压力,自己都会打起来,说是建制立国,结果还是部族林立,部族间攻伐不断,就连刘聪和刘乂都要带人对峙,却苦了并州的世家和百姓!”
“匈奴得土时间远远超过陈氏,而今幽州却比并州更显繁华,此便是隐患啊,”刘琨丝毫也不隐瞒自己的担忧,“不只是此处,眼下冀州生乱,几家割据,青徐亦有动荡,连司州都难逃波及,偏偏幽州蒸蒸日上,人心、气运,怕是要从动乱之地,朝着安宁之处转移啊。”
“想这些又有何用?”刘群好像看开了一样,反而安慰起父亲,“这若是大势,咱们无力阻挡,若是小势,亦无需咱们担忧,再说了,陈守一怎么说也是彭城陈氏出身,乃是华夏苗裔,总好过匈奴、羯人之流!”
听着儿子话中无意识透露出的意思,刘琨越发叹息,却知道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就不再继续纠缠于此,何况他们父子二人还要着手准备与陈止的会面,更要先将东西先收拾好。
这几日,他们人虽然没有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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