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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玄甲军……”咀嚼着这两个字,刘琨的脸色有些复杂。
幽州刺史、征北将军的大名,早在几年前他就曾经听闻,甚至在败退至雁门的时候,还曾传信求援,约定若是局面太坏,就过去投奔。
好在最后刘琨摆脱了困境,勉强扎根下来,也就没再动念头去往幽州,想着自己在并州开拓一片天地,把丢失的土地一一找回。
几年下来,他为了对付匈奴,原本的名士气度磨平了,鞋也磨破了不知道多少双,两手磨出了厚厚的茧子,结果这地盘不仅没有夺回来,自家的兵却是越打越少,地盘越来越狭小,若不是与拓跋部有些交情,靠着当年与拓跋猗卢的情分,能得拓跋援军之助,恐怕早就败亡多时了。
可惜,现在拓跋部的拓跋六修为新单于,匈奴稍一用计,便中断了拓跋部对刘琨的帮助,令他彻底失去依仗,终究成了丧家之犬,惶惶而逃。
“终究是要投奔幽州么……”
刘琨到底是一方雄才,虽然他这个并州刺史,与幽州刺史不能比,但到底是靠着自己拼杀了几年,也有不小战功,尤其是最近这两三年,随着幽州沉寂,汉家在北地的善战之名,就落到了他刘琨头上,很多人都将他与陈止并称。
结果闹到现在,刘琨还是要去投奔陈止,寻求庇护,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与他一同逃亡的儿子刘群,看出了父亲心事,就道:“先在幽州安顿,整顿一番,然后再北上拓跋部借兵,大兄在拓跋部中颇得六修赏识,必可助父亲成事,拓跋鲜卑骑兵之名响彻草原,攻伐匈奴,恢复故土,指日可待!”
刘琨听着,叹息一声。
刘群提到的大兄刘遵,就在拓跋部作为质子,算是刘琨与拓跋部合作的条件之一。
并州为匈奴所窃,刘琨得不到朝廷的援助,又不愿意屈从于陈止指挥,不愿意求助幽州,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拓跋部身上了,拓跋氏是北方能与匈奴对峙的主要势力之一。
可惜,事实证明,靠着拓跋部的支持,还不足以取胜,刘琨也不是没借过兵,他与拓跋老单于拓跋猗卢结拜之后,立刻借了几万骑兵,打下一片局面,可惜人家的兵,不可久留,而兵不在手,地盘也保不住,难以持久。
“不行啊,”刘琨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匈奴交战,靠的不是一时成败,他们在并州已有根基,除非能执掌拓跋部一族,徐徐图之,否则单靠借兵,纵然一时可胜,终不可持久,鲜卑不是汉家,难为我用,况且拓跋骑兵也不是北地最强,我等何必舍近取远?”
刘群眉头一皱:“父亲所言的,是那幽州兵马?只是幽州兵马,多少年没有动过了?战力如何都是道听途说,还是根据前几年的战绩,也就是最近有个玄甲军之名,却无人亲眼见过,反观拓跋部,甚至慕容部,因几年前的失败而卧薪尝胆,无论是慕容廆、慕容皝,还是拓跋六修都有雄志,征伐扩张,麾下兵马是经历过实战检验的,岂能轻言强弱?”
其实刘琨父子在雁门一带打游击,消息颇为闭塞,知晓寥寥,但多多少少知道一个大概,方有此言。
刘琨摇摇头,轻声道:“不见幽州兵马出塞为战,但多少该知道那七品鲜卑所为,莫非幽州玄甲还能弱于七品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