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婚礼叫所有的城主都记忆犹新。
这一世的婚礼也并不如魏梵的记忆中那般。
千年前,十里红妆,举国欢庆的盛世婚礼似乎还在昨日。
而今,不过红妆加身,满座宾客罢了。
主座之上,那是令所有人都不敢直视的威严,一些有小道消息的城主无不纳闷,明明迎娶之人是一个没落的小姐,怎么会是现在这个……
那周身带着的高贵气质,怎么也不可能是没落小姐才有的!
直至三拜天地之后,仍然有人久久的未从那绝世的容颜中回过神来,不得不感叹,也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逸帝的风范。
毗沙的民风也是讲究门当户对的,也不是没有人跳出来反对这桩婚事,但是都不过是一些小角色罢了,真正站得住的脚的城主们可都精明着呢。
一个个也不会傻不拉唧的冲上去公然反对逸帝成婚。
一代帝王的威严,又岂是平常人等可以挑战的?明哲保身的道理谁都清楚,是以,这场低调的大婚在众人或惊疑,或忧虑,或惦记的目光下完美的落幕了。
甚至在成婚后,逸帝当众宣布莫悔为太子之时,也没有人敢说话。没瞧见那孩子跟逸帝长得一模一样吗?
这还需要什么吗?
谁年轻那会没有偷吃过?有了孩子顺带娶了他娘,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以,在众人的脑补下,一场可歌可泣的情感故事被圆满了。
是夜,魏玉一把抓住想要和爹娘同床的小莫悔,不顾他的反抗,揪着带走了。
直至没了外人,炎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疲惫,魏梵瞧着慢慢的走了过来,她刻意的踩出了声音。
“梵儿。”
“唔。”
“我听得见。”
魏梵嗤笑,“你也就只能听见了。”
炎罗笑笑,像是不怎么在意自己一般。
魏梵最是见不得这人这般模样,仿佛就像是想起了那一刻明明身受重伤也仍护在她面前的莫尘逸。
“我在抓着你的手。”魏梵突然说道。
而炎罗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用上了力道,哪怕他感觉不到此刻正抓着魏梵,用上的力道重了些,若是平常人早就呼痛了,可魏梵面不改色。
“你的触觉果然消失了。”
“嗯。”
“现在,只剩下听觉了吧。”
“嗯。”
“你说,你还有多久就会死了?”
“梵儿,我不知道。”炎罗睁着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我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那便撑着吧。”
“好。”
“撑久一点,撑到小悔长大那一天。”
炎罗溢出一抹笑,道:“好。”
纵使两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天道根本不会给炎罗太多的时间,待听觉也消失后,便是他消散之时。
可这一点,没有人明说出来。
“还有,你别睁着你的眼,试图迷惑我了。”
魏梵一同坐在了他的旁边,看着他的脸,连一丝尴尬都没有。
“你看不见,但凭你的听觉也不至于这般狼狈,为的是令我心软吧。”
炎罗但笑不语。
“你拿捏的不错,我的确心软。”
“梵儿,可曾怪我。”
魏梵静静的凝视了一会,才道:“怪你甚?你是什么人,我早就知道了,若是不接受还至于回来和你折腾?”
炎罗心中一暖,他的梵儿总是叫他忍不住更喜三分。
“我问你,当初我被地藏送到这里来时,你为何能出现在这里?他可没那么多仁义道德,你答应了他什么。”
“交换。”
魏梵眼睛眯了眯,道:“什么交换。”
炎罗又闭上了嘴。
魏梵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扯开了话题,道:“夫君,你该入睡了。”
被这么个称呼给惊住了一下的炎罗正打算开口,又被魏梵打住了,“洞房花烛夜,你就别指望做什么了。”
炎罗苦笑,这一点倒是最难以忍受的。
魏梵的心情好转,两人倒是过了一晚盖被子纯洁的晚上。
三月,草长莺飞之际。
毗沙与韦陀之战进入最高峰,全国警备,物资粮草源源不断被送入了前线,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两国之间的战斗步入了最高峰,欲要整个不死不休的结果。毗沙最高将领慕容大将早已奔赴前线,浴血奋战,捷报频传,一度打退韦陀进攻。
举国欢庆,战心鼓舞。
彼时,正逢王妃以圣灵之名为众将领祈福,传闻,那日久旱逢露,雷公作响,倾城大雨哗哗直下,全城百姓莫不为之纷纷下跪,感叹圣灵显明,崇敬之意攀达高峰。
一时间,王妃之名与逸帝平声。
而郊外,一处桃林。
桃花绚烂,正是盛开季节,多多娇媚,引人陶醉。
树下,一道倩影,在枝叶间影影绰绰,诱人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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