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只要这一副躯壳还行走在人间便可以了,她只想躲避一下。
所以,为什么要唤醒她呢?为什么……
她恨,恨不得咬死面前的他,却更想让他承受她的痛苦!
“是!你是阎罗王,你有大把的事情要处理,你的身份地位都有了,但我呢?你想过我吗?”
“对,你失忆了,你被控制了,你的借口会有很多,但这他妈的与我何关?!”
“我让你失忆了吗?我让你被控制了吗?莫尘逸,你就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
“怎么样?挣不开吗?想不起来吗?这就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的理由吗?”
魏梵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一样,她暴躁,她狂怒,她像是要崩溃的人。
被强制唤醒的意识再一次的承受了害死宝宝的罪恶感,她痛苦到无法呼吸,所有的理智都见鬼去吧!她那么痛,那么苦,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可以把她的一切都打破了,还像没事人一般?
现在捧着个破花跟她说,梵儿,别嫁?
去你娘的别嫁!
“莫尘逸,我说的有错吗?嗯?你告诉我,错的人究竟是谁!”
像是说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魏梵捂着嘴,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挡也挡不住。
这一幕,就像是疯了一般。
释迦夜死死的拦住了张天师,并用上了些许灵力,后者抵抗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老了,还是不要参合这些后辈的事了,那些话……
张天师忍不住心酸了一下,那些话,只怕是这女娃藏在心底的话了,她究竟忍了多少苦楚?那表面云淡风轻的假象里欺骗了多少人?从没有谁天生就坚强,是他太觉得女娃就应该这么坚强,想不到她骗了所有人,也骗了自己啊。
炎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悲哀太过强大,那些鬼魂皆被镇开了三步,如果不是因为释迦夜在这里镇压着,恐怕他们会逃的一个都不剩,鬼物天生对强者的畏惧,身为殿王的炎罗更是他们无法直面的存在。
他在挣扎着,像是跟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挣扎着,眼睛越来越红,他的手臂根根青筋裸露,他的脸色像是被困住的凶兽一般,他想要嘶吼,想要做些什么,但最后,他只是站在原地,无法前进一步。
就连想说出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至于下一声声压抑,破碎的吸气声。
看着他这幅模样,魏梵突然生出了一抹同情。
究竟是在同情他,还是在同情自己?
这已经不重要了……
魏梵上前了一步,一把抓过了他手心的曼珠沙华,哪怕他此刻像是要发狂的状态,但是握着曼珠沙华的那只手没有丝毫颤抖,那一朵娇艳的花从未被蹂躏,完好无损的躺在他的手心上。
“莫尘逸,你不配拿着它。”
魏梵听着自己的声音,像是刀子一样的犀利。
拿过了曼珠沙华,魏梵诡异的眼神盯着这一朵花,那一片片花瓣都还带着地府的阴冷气息,散发着奇异的芳香,娇艳欲滴,诱人心魂。
接下来,魏梵作出了一个谁都没办法预测的动作,她一把拽住了曼珠沙华,张开红唇,生生的将花塞进了嘴里,就连嚼也没嚼的就吞下了。
张天师再也忍不住大喊:“有毒!”
是的,曼珠沙华,生长在彼岸上的花,又岂是看起来那般无害?
然而魏梵不为所动,她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炎罗,她放下了掩住嘴巴的手,喉咙上下滑动,花已吞下。
“我有罪,罪孽深重。”魏梵笑着说。
她伸出手,食指指着炎罗。
“你也有罪。”
“我受到了惩罚,你又怎能安然无恙。”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这不妨碍他们接下来看到的这一幕。
魏梵猛地咬破了手腕,那里还留有之前浅浅的伤疤,瞬间,又一次被撕破了,鲜血淋漓,较之上次的伤口更深,也更痛,血肉模糊一片,触目惊心。
但魏梵像是感觉不到疼了,也对,受过了穿心之痛又怎会忍受不了这般疼痛?
血一滴滴的落下,引起了鬼物的一阵骚动,但没有一个鬼敢上前。
魏梵看着炎罗的脸,嘴里突然蹦出了两个字:“血枪。”
话落,那些击落的血缓缓的开始变形,更多的血从伤口流出,不断填补,一个武器的形状慢慢的出现在面前,那形状何其熟悉!
释迦夜的瞳孔一缩。
魏梵虚脱的稳定了步子,手中的长枪已经形成,那竟是与炎罗的长枪别无二样!
这般庞大的武器,究竟耗费了她多少的血液?!
“莫尘逸,你欠我的。”
突的,魏梵挥动了手,那长枪刮起了风旋。
“噗呲。”
血枪刺入。
炎罗没有看自己胸口插着的长枪,他就这么看着魏梵,那不断交换颜色的眼眸里还诡异的闪过了一丝满足。
“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