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消失了。
那个附着在玉镯上的鬼魂消失了。
在夏梵想起来的时候,才惊觉那个将她诱哄到魏家庄的鬼魂消失了。而这个事实只是让夏梵停顿了一秒,便不甚在意了,对于她来说,虚竹消失了是再好不过了。
那个藏了宝藏的地方,夏梵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甚至没有再回头寻找过,她将经历的那一切都压在心底,那些仿佛从骨头缝隙里钻出来的画面,那不由自主落下的眼泪,她一一封存,她一遍遍暗示自己,忘记那些,你是夏梵,你就是夏梵,你不是谁,双王朝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必多管。
言灵师不仅能迷惑他人,在必要时刻更是迷惑自己。
夏梵对自己下了心理暗示,她知道这是迷惑,她没有精力分出心思去揣测,她是梵,她就是她自己。
今天,夏梵站在了魏民德的面前,她需要把一件事了解清楚。
“梵子啊,你找我啥事哟?”魏民德的语气吞吞吐吐的,眼神也有点躲闪,老成精的他自然也能猜到夏梵找他的目的。
“当年的真相,隐藏的部分,告诉我。”夏梵没有留情面,直接问道。
魏民德一把坐在了椅子上,示意夏梵也坐下来,沏了一壶茶,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夏梵,后者结果后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流过了喉咙,滋润了本就干哑的嗓子。
“当年啊……”
“嗯。”
魏民德的眼神飘远了些,仿佛勾起了年代久远的记忆,但是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梵子哟,你是怎么破除了这庄子的诅咒啊?”
猛地被提起这件事,夏梵沉默了一会,记忆中的那一幕浮现,心抽了下,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那力道强得令茶杯都发出了咯吱声,像是快要被捏碎了一样,看得魏民德心惊胆颤的,但好在夏梵松开了手,表情淡淡,放下了杯子,道:“施咒者死了便结束了。”
魏民德愣了愣,死了?
“你是说,那个齐天昂死了?”魏民德再三确认着。
他若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夏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那汹涌的杀意让魏民德再一次畏缩了一下,曾几何时,当年那个很有礼貌待人温和的女孩去了哪里?是什么事让她变成了这么可怖?
“梵子哟……是你吗?是你做的吗?”
夏梵收敛了情绪,淡淡的开口:“嗯,那么,现在,告诉我。”
魏民德知道瞒不下去了,不知为何他的心底在面对夏梵的时候,没有敢隐瞒的勇气,只好叹口气,道:“其实当年的事情哟,和告诉你的一样哎,只是后来啊,发生了一些事。”
夏梵双眼直盯着魏民德,那眼神让魏民德赶紧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梵子啊,当年,大海和冬杏把你带走的时候啊,我和阿兰都拦不住,她执意要离开魏家庄子,怎么劝都不听,阿兰真是有苦难说,这庄子的诅咒不能轻易泄漏了去,但是冬杏这娃不知道从哪知道了那大师留下来的药粉,能够使人失去记忆,那会子剩下了一下,都是阿兰保管着,最后就被你妈妈拿走了。”
夏梵深思,这和太奶最后留给她的话一样,的确是她的妈妈拿走了药粉,突的,夏梵敏锐的捕抓到了关键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一下一下的用食指点在木质的桌子上,发出了咚咚声,这把魏民德点得心都颤了。
“你是说,我妈妈拿走了药粉,那么,她为什么要拿走。”
这一个问题问出口,魏民德的老脸都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和羞愧,夏梵眯了眯眼睛,停下了点在桌子上的手指,稍微凑近了一些,道:“你还瞒了我什么。”
“这,这我哪知道啊!冬杏这孩子自打嫁进了魏家庄子就特备有主见,大海都管不住她,我哪知道她要干嘛?”
“不要骗我。否则后果你不想见到的。”
魏民德抖了抖身子,脸色难看了几分,他这个族长竟然被一个女娃子给吓到了,说出去肯定脸面全无,贻笑大方。可他一对上夏梵的表情他心里就没底,就是慌啊!
“梵子,你,你到底想知道些啥啊?”魏民德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比如,我小时候的事。”
听见夏梵这么说,魏民德不可置信的下意识说道:“你忘记了啊?”
此话一出,魏民德立刻懊悔的捂上了嘴。
夏梵颇为自在伸手握住茶壶,给自己的茶杯满上,顺带的把魏民德的也满上,“嗯,我忘记了,所以给我说说吧。”
见自己说漏了嘴,魏民德当下就想把自己给掐死了,他这老糊涂哟,那句话一说出来不正代表着冬杏当年就是给夏梵喂了药粉,好忘记小时候的事儿吗?这夏梵好不容易和庄子稍微缓和了一下,他这嘴巴就不是个好事儿,老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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