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堪比的俏颜呈现在皇帝面前。
世间女子有扮美的,可她故意将自己扮丑。
眉毛很精致,额头饱满适度,她有着近乎完美的发际线,就连早前她的发际也是故意被她弄乱弄丑。
高昌与两个小太监盯着洛俪咋舌。
仙袂乍飘,有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似环佩之铿锵。靥笑胜春桃兮,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纤腰楚楚,回风舞雪。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言语常笑。天然一段风华,全在眉稍,平生万种情思已悉堆眼角。
皇帝看着这样的洛俪,宫里都说杨淑妃美,可与洛俪一比,立见高低。“你为何要往脸上抹黑黢黢的东西?”
洛俪恼道:“我这是防小人不防君子。”
她似有恼意,静静地坐回案前,提了笔练字。
他爱看,就由得他看去。
皇帝还真看,看得眼睛都不转。
如果穿上漂亮的女装,是不是另有一种风情。
他的俪妹妹长大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扮了几个月的丑,就算是扮丑,也比寻常女子好看,现在脸一洗,她的美丽挡也挡不住。
皇帝盯了良久,突地厉声道:“以后在朕面前不许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洛俪抬头,“你当我愿意?别人看到,就会以为我笨,我可不想被人欺负。”
容貌太美的女子,总是被人误会太笨。
好似她们的美貌与智慧从来不是持衡的。
皇帝道:“朕会保护你。”
洛俪吃吃笑道:“世间总有皇权难以触及之处,也有皇权护及不到时,以前我一直小心;以后我会更小心。”
从小到大,她学的谨小慎微,宁可自己小心,也不要被人伤害才能懊悔。
她最该防备的是皇帝。
她继续练字。
对面的沐子轩有错愕、有失神,他没想洛俪掩饰真容。洛三娘除了惊艳天下的才华,还有一张人神倾慕的容貌。
“你不信朕?”
“不是信与否的问题,而是你日理万机,需要操心的事太多,何必累你在我的小事上劳心。”她放下笔时,从腰间香囊里掏了另一盒银质盒的香膏出来,“我要把黑膏抹脸上了。”
她启开银质盒子,以盒内里为镜,抠了黑膏往自己的脸上抹,又用手抹匀之后,她的脸色就恢复到之前。
高昌好奇地伸着脖子,见黑膏里放成了两部分,一边是黑的,一边是土黄色的,她抹完黑膏,又取了土黄膏往脸上抹,脖子、耳朵、手全都没放过。
抹完之后,洛俪在案上寻了一遍,银钿丢了,又掏了一个更小的香膏盒子出来,里头装着数枚银钿,她挑了一个,对着银盒内盖贴在自己的胭脂痣上。
高昌瞧清那膏盒上面的标识,转身低声对皇帝道:“皇上,是玉记产的香膏。”
洛俪收好自己的盒子,一古脑儿地放回香囊里,放好之后还捏了又捏,在她掏出又放回的过程中,香囊里确实放了干花瓣,可其实里头放的都是这些精致小巧的香膏盒子。
皇帝气恼不已,“玉记,可是窦家姻亲的奉天府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