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也定不会饶他。
“请太后恕罪,皇上要对付窦国舅,给了奴婢一瓶奇毒。为了让窦国舅毫无警觉,奴婢只能在太后的茶水里下药,让窦国舅以为茶水无毒……”
窦太后怔了片刻:皇帝要害窦国舅?
一个是年轻皇帝,一个是她娘家的嫡亲兄长。
然,她没有愤怒,反而哈哈大笑。
笑声朗朗,他终于不装顽皮,不装玩世不恭,终于要下手夺回皇权了。
窦太后问:“皇上要你下手,是单算计窦国舅,还是连哀家也一道收拾了?”
高长春知道皇帝想除窦国舅,若能除窦太后,自是乐见其成。然,他不能说实话,“皇上的意思只除窦国舅?”
窦太后用手轻凿高长春的额头,“高长春,你又骗哀家,皇上一直觉得他是叶太妃生的,哀家杀了那么多的皇族、权贵门阀、忠臣良将,他重用门阀、忠良之后,定是天天念着如何除掉哀家。”她没有心痛,只是觉得讽刺。
“二十多年了,哀家等他长大,等得心都要碎了、老了。”她没有为自己的性命担心,更多的是担心皇帝能否成为明君,“高长春,如果皇上连哀家都想算计、都想杀,说明他有一个做明君的潜力,身为明君就得六亲不认,他的情当系于天下苍生,不是骨血亲情,不是儿女情长。先帝不能做到的,彻儿若能做到,定能告慰大赵的列祖列宗。”
高长春缓缓抬起下颌,“禀太后,皇上不愿看到你继续不再插手国事、朝政。”
窦太后道:“只要彻儿能真正长大,哀家不插手便是。这么多年,高长春,哀家是什么样的人,旁人看不透,你还不清楚吗?”
她凄然而笑,即便年岁大了,这样的笑也是倾国倾城。
高长春俯身一磕,“太后,告诉皇上真相罢?皇上万一误害太后性命,这将是皇家的人伦惨剧。太后……”
窦太后摆了摆手,“你给哀家记住了,不许告诉皇上真相,能告诉他真相的人只有一个——必是哀家。”
“可是皇上对太后动了杀意。”
窦太后仰头望着宫殿屋顶,“哀家逼死了太子,又任同光帝在深宫自生自灭,五皇子徹也是因哀家而死,哀家的二公主因为怨恨哀家,要与五皇子起兵谋\反,事败之后自尽而亡。
人伦惨剧于哀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为了大赵的江山,为了大赵这三万万五千万百姓,哀家一人之苦又算得什么。
若宿命注定,哀家要死于彻儿之手,哀家愿意一死,只盼彻儿能了先帝遗愿,收拢皇权,能再创大赵盛世,让四方属国、蛮夷俯首称臣,令大赵三十余省用心交纳税赋……”
“太后……”
高长春一声太后,已然是泪盈于睫。
为了大赵,为了天下黎民,窦太后已经牺牲太多。
窦太后将口鼻的帕子移了出来,“皇上要哀家继续做成仙的美梦,哀家定如他所愿。”
“太后,你捂住口鼻,刚才饮了好几盏带毒茶水,只要捂住口鼻定不会中毒。”
“中毒好!中毒了,哀家不会阻止皇上严惩窦家。哀家怕经不住窦家求情,心下一软留下祸患。窦承嗣、窦三思父子的野心,哀家全都明白,他们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想让哀家学武媚做女帝,最好能让窦家人做太子,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