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扫了一眼手中的协议,她知道这些都是院方的例行公事,提笔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医生接过,“行,那就去人流室前排队吧,对了,家属最好在外面守着,人出来之后要照顾好,不能吹风,接回家里要做小月子,最好半个月内不要过度劳累,如果有条件最好不要碰冷水吃生冷的饭菜,还有,夫妻间也不要同房了。”医生说着,还扫了一眼陪在箐秋身旁的白墨宇似是在告诫白墨宇,那目光让箐秋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想说这孩子与白墨宇无关,可是,他就站在她身旁,让她什么也不好说出来。
拿着医生开出的单子付了钱就去人流室外面等着,她来得早,在她之前只有一个人,已经在施行人流术了,等吧,除了等她别无他法。
坐在人流室外的长椅上,越想着这之后的手术,她就越是怕,竟然比要生诗诗和果果的时候还怕,人就是这样奇怪呢,生孩子的时候因为有孩子在,因为要做妈妈了,所以,怎么都不害怕,可现在,她就是害怕了,不住的绞着衣角,绞的指节渐渐泛白,她虽然很安静,可是那神情却让白墨宇猜到了她是在紧张,白墨宇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我交待了,她们会慢一点会小心一点的,我保证不会很疼。”
男声很轻很柔,却让她的眼底泛起潮意,为什么每一次在自己最难紧煎熬的时候总是白墨宇陪在她的身旁呢?
“墨宇,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生诗诗和果果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温柔的守在她的身旁。
“不为什么呀,就是想要对你好。”他笑,温柔的抬手撩起她额前垂下的碎发,“都是孩子妈妈了,真的不用怕,我问过了,医生说只有一点点疼的。”
他的话语,却让她眸中的潮意愈发的浓了,他一个男人,却连这些都去问过了,怔怔的看着白墨宇,只觉得自己欠着他的越来越多了,即使是穷尽一生也还不清,“墨宇,你真傻。”回握着他的手,那一刻,她就只感觉到了歉然。
走廊的尽头,冷穆洵已然赶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人流室门侧的长椅上,箐秋和白墨宇相对而坐,手握着手,彼此看着对方,他虽然看不到他们交汇在一起的眼神,可是那画面中的温馨却是怎么也抹煞不掉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此刻若是出现在箐秋的面前都是多余的一个人了。
人流室,那三个字就代表她是真的来做人流手术的了。
孩子,到底是他的还是白墨宇的?
一瞬间,他竟是想到了那孩子可能是白墨宇的,所以,白墨宇才会陪着箐秋一起来这妇幼医院。
可是不对,如果真的是白墨宇的,她不见得就要来做人流手术吧。
或者,连她自己也无法判定那孩子是谁的,所以,她才要施行手术。
冷穆洵的脑子里已经乱了,他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他想要抽根烟,却发现拿着烟的手一直在抖,让他怎么也打不着打火机的火。
不行,这真的不象是他了,就是敏秋突然间失踪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的失控过。
稳了稳心神,冷穆洵拿着烟和火机大步走向了吸烟室,点了一次又一次,这才点燃了手中的烟,狠狠的吸上两口,那呛辣的味道让他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开始回忆起与箐秋再相见之后的点点滴滴,先是小吴告诉他箐秋回到了T市,然后跟峰子一起出发去了缅甸,于是,他追了过来。
是了,在去缅甸之前箐秋有半年多没有见过白墨宇,就是为了去找白墨宇才去的缅甸的,而去了乌坎,箐秋只与自己发生过关系,随后,他与白墨宇离开,箐秋则被伍洛司强行的留下做了人质。
这样一想,冷穆洵的额汗开始不住的冒了出来,他猛的一捶吸烟室的墙壁,孩子是他的,他刚刚居然在怀疑孩子有可能是白墨宇的,他真混帐。
算算时间,才一个月多一点,就算白墨宇真的与箐秋有什么关系也是在回来这里之后了,那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半个月根本不可能现在就发现她有了身孕的。
可是,箐秋居然来了这里,那就证明她是不想要他的孩子。
除了这个理由再也没有其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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