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着一股子令人感到胸闷的气味。
那是被烤焦的肉,或者说是那些生长了数千年乃至数万年的树木流出的痛苦的眼泪,多少年的成长?
就如此轻而易举的被付之一炬,化为乌有,多么可悲。唐逸怎么也没有想过事情会进展到如此恶劣的地步,他真的没有料到,黑鸟无辜的疯狂攻击,可能是出于一种对未知生物的防范。
这是任何生物的一种本能,有人碰到未知的东西会选择退缩,而有些人则会奋勇而上,先发制敌。
黑鸟显然就是后者,它们想要干掉唐逸等人,来换得自己的心安,而那股强烈的臭味则是将沉睡中的它们惊醒。
似乎一切,都是唐逸这伙人的错;可同样都是动物,人类不过就是比黑鸟高级一些罢了,他们也有求生的本能,而且比任何物种都要强烈,十倍,百倍,乃至千倍,万倍,在危及到自己性命的情况下。
人类的本性将会暴露无遗,他们会为此而癫狂,乃至放弃信仰,因为在生命的面前,一切都是“不值一提”的,人死灯灭,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咱们要不要回去算了?”被浓烟熏的不成人样的刺刀忽然开口问,“咱们再继续走下去只能是全军覆没。”
说完,他就伸手指了指背后那辽阔的大海,在遥远的东方,那道海平线上,以及浮现出了一抹灿烂的骄阳,刺刀忽然悲伤了起来,“在海岸线的尽头,有我们誓死捍卫的祖国,同样也有我的父母,和那个等着我回去跟她圆房媳妇儿。”
“真没看出来,你这家伙竟然还是个处男……”钢镚吸了一口烟,深邃的眼中也露出了几分迷惘,“是啊,哪里有我们的祖国,亲人,爱人。”
“诗人海子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简直就是扯鸡-巴蛋啊,我觉得自己面前开满了一簇接一簇的菊花。”钢镚的话里嘲讽的意味很浓。
刚刚大家历经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重火海逃生,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大小程度不一的烧伤,包括唐逸都未幸免。
东边的升起的太阳并没让在座的各位感到慰藉,相反太阳那灼热的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非常难受,现在,他们更加期望来一场暴雨。
“头儿,我们该怎么办?”触怒了整个巨人岛上的野兽,他们现在的情形很难堪,而且杜月娘也不知是死是活,前路茫茫,就像是被笼罩上了一层迷蒙的烟雾。
问话的人代号叫做独臂,恩,没错他是整个队伍当中最特殊的人,因为他只有一条手臂,而且还是右手,他的身世很凄凉,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出车祸死掉了,他从小待在孤儿院,生性叛逆,长大了时常与人斗殴。
在十八岁那年更是染上了毒品跟赌钱,欠下一屁股的赌债,最终给砍掉了一条手,他发誓一定要报仇血恨,结识了某个神秘高手,跟对方学习了武术,只身一人,独闯高利贷老窝,只拿了一把西瓜刀。
却硬生生的砍到了对方百十号人,一战成名;其实每个人能够待在这支队伍当中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善茬,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闪光点,和与众不同的某些特点。
“怎么办?”唐逸望着蔚蓝色的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荡漾着泠泠波光,在很远的地方似乎还有着大鱼跃出海面,嬉戏玩耍,他沉吟着说道,“现在我很郑重的再说一遍,你们听仔细,要走的,就回去吧,我会继续留在这里直到夺得泪石。”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了,你们不要再感情用事,不要再相信什么所谓的兄弟跟义气,现在要的是勇气,是抛弃一切的勇气,而不是说不怕死的勇气,大家都为人子,甚至为人父,我希望你们能够仔细想清楚,留下的,留下,离开的,就回研究所去吧准备艘船,顺便让铁柱他们也走吧。”
说完,唐逸就沉默了半响,在座的所有人都跟他有过命的交情。正因如此,他们每个人都明白生命究竟有多么可贵。
除掉杜月娘,和死去的李飞,以及待在研究所的两人外,这里一共十九人。唐逸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谁想死?
谁也不想死。
然而做为一名铁血战士,他们的字典里有“畏缩”这个字眼吗?没有!面对未知的凶险,他们会捏起拳头,奋勇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