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没有得到回应的眼神,我的心口一阵阵地绞痛。头上的汗已经聚成豆大的汗珠,一点一点地顺着脸颊掉下来。
那个我临走前秦蝶给我的眼神突然开始被放大,放大,再放大,映在我脑海中的一张巨型幕布上。
她的眼睛里有光,纯粹女性的,无助的,渴求的光。她脸上的汗水和眼里噙着的泪水已经混合在一起,看不真切了。她凌乱的头发蘸着些许的脏污之物,可她也没有伸手去抚平,与平日里端庄得体的她截然不符。
确实啊。短短的一天里,她先是因为可以与我共同出演,饰演女二号而大喜,接着却发现儿子发烧,本来作为母亲的就已经够焦灼的了,在半路上却还碰到了那种幺蛾子,我还遭遇了狗仔......
那些流氓混混,怕也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群。
我好恨,恨我自己不能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
我好恨,恨我这时候明明站在正义的那端却身陷囹圄。
这么想着,我觉得脸上湿湿的,指尖探覆上脸颊,也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警察这时候已经做好了笔录,也整理好了文件,带着捉摸不透的扑克脸朝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看起来,是要在这里被拘留了。有一种无边无际的空白感俘虏了我,我什么都忘却了,只觉得自己在不断地下沉,下沉,直到世界的无尽底端。
也许这就是绝望吧。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我听见一个清脆的女性的声音响了起来:“警察哥哥,让我进去!我这边有视频!我有证据证明里面的人是清白的!”
这时候我的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了,花了好一阵子才理解她的话的意思。
什么?
里面的人是清白的?
那就是我吗?
突然,一阵暖意袭击了我,以胸腔为起始点,渐渐地在全身弥漫开。
回想一下,当时我在与他们那些流氓缠斗的时候,确实有人拍下了视频。
定了定神,我站了起来,这时候刚刚朝我走来的警察也已经走了过去,询问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事情发生的原委。
我也围了过去,终于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脸上很干净,什么妆都没有化。她背着一个水洗得有些褪色地帆布包,身上穿着最为朴素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看上去是很标准的学生模样。
她显然是一路跑到警局来的本来整齐的马尾已经有些凌乱了,白色的板鞋上也沾上了许多灰尘。解释的话语中明显有着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警察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递了口水,才让她开始慢慢解释。
原来那个女孩名叫小小,是一名大学生,平时有参加学校的媒体团社团活动,所以一直有随手拍摄素材的习惯。秦蝶把女人撞倒的时候她刚好在场,本来看到那女人没什么事,就准备走了,但是女人开始大喊大叫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妙了,连忙掏出了手机。
这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被她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了。连我被狗仔缠上的细节也都还原到位了,就更不用说那这厢装着快要死掉的女人在那时是如何的蛮横无理,那些地痞流氓又是如何的出言不逊,打人在先了。警察把那视频拿去看了一眼,也顿时豁然开朗了。
他又询问了小小几个简单的问题,一一做了记录之后,再麻烦小小把视频上传到了他们办公室的电脑。
接着,警察解开了我的手铐,有些歉意地对我说:“你确实没有做错什么。实在抱歉,给你徒添困扰了。你可以走了。”
我礼节性地回答道:“不,这没有什么,警察先生。你只是尽了你应尽的责任。”
他又转身去处理那个女人和流氓们。毋庸置疑地,他们是要被关在这里关一阵子了。
我享受着一种逃出生天的喜悦,目光投向小小,里面充满了感激之情。小小感受到了我的眼神也回望向我,倒是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
原来“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还是很真实的。那些地痞流氓社会败类在人间作威作福注定是不能长久的。心里一下子舒坦得很,平衡得很。
我正准备离开,女人威胁道:“你给老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