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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就是没想到会撞到您,”姜民秀晃了晃头,那是他妈,他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回头望了一眼卫生间对面挂着的钟,“这么晚了,才洗澡吗?”
他是知道他妈最近这几天总是失眠的,还熬过蜂蜜牛奶给他妈安神,但也是没见什么效果。
“之前洗过了,觉得浑身燥热,又洗了一遍,清醒清醒,也舒服舒服。”
程婧娆在儿子面前,还是难得的笑样的,她在医院昏睡时,儿子急切中叫的那声妈,温暖到她的心里。
“噢噢,那您早点睡吧,”
姜民秀快速地瞥了他妈裹着浴巾的胸口处,低垂着微红的脸,挤进了卫生间里,“我方便一下。”
程婧娆看着儿子害羞得小老鼠似的,笑了笑,关好卫生间的门,回自己卧室去了。
蹲坐在马桶上的姜民秀,连马桶盖都没有掀开,他想着他妈的胸口,连方便都忘记了,他妈的胸口……那里有一处很特别的疤痕。
雪白的皮肤衬着炭焦的伤痕,分外的刺目,想不注意到都不行的。
依着他妈的生活经历,怎么会有那样的一个疤呢,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事情他越想越觉得不太对,他是不能直接问他妈的,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干妈,他现在学会做事情迂回找套路了。
程婧娆母亲出事的那天,安蔷接了一个大案子,程婧娆那里有了靳紫皇全权负责后,她不在担心程婧娆,一心扑在工作上,忙得不可开焦,除了程婧娆出院那天,为了蹭靳紫皇一顿饭才出了律所,这几天几乎都住在律所了,早、中、晚饭全是外卖,人生都快了无生趣了。
所以,当姜民秀小帅哥提着一壶熬好的鸡粥,专程跑来慰问她这个干妈时,安蔷几乎感动得要热泪盈眶了。
儿子还是要生的啊,不管结不结婚、嫁不嫁人、有没有什么传说中的爱情,孩子还是要有一个自己的,你看看,这多贴心。
安蔷顿时后悔青春年少时没有叛逆一回,生个姜民秀这样的娃,但随后又想起姜民秀的朋友刘涛,她又觉得生娃这事,还是看运气的,她在这方面一向没什么运气,还是别想着亲儿子,多享受享受干儿子吧。
姜民秀看着他干妈吃得爽快了,一副精神愉悦又放松的样子,才见缝插针地问:“干妈,我妈以前是不是受过很重的伤?”
安蔷正回味着嘴里鸡汤粥的香味,并没有太在意他干儿子问这事的目的,顺口就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总觉得你妈爱晕那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其实不是,程婧娆受刺激容易引起低血糖晕倒的事,是当初程逸先和胡亦晴打架闹离婚时落下的毛病,只不过后来认识安蔷后一直没有再犯,正巧赶上那次犯了,就被安蔷误会了。
“果然如此,”姜民秀了解地点点头,趁热打铁地问:“我妈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
他干妈既然愿意说个开头,他当然想知道过程和结果。
“还不是因为你舅舅……”
安蔷说到这里时,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她说这小兔崽子今天怎么会给她这个干妈送爱心粥,原来是挖坑给她跳呢。
孩子什么的,果然不是随便养的,她还是彻底放弃养孩子这事吧,心累。
“我舅舅怎么了?”
见他干妈好好地说着,却戛然而止,姜民秀连忙抓紧追问。
“孩子啊,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亲自去问你妈啊,”这件事,安蔷可没胆量和姜民秀说,要是让程婧娆知道了,还不得亲自训她上门啊。
“我不敢啊,”姜民秀理直气壮地说:“我怕我妈会受刺激啊,干妈,你告诉我呗,我不会说是你告诉的,我嘴严!”
姜民秀嘴严这是公认的了,但安蔷仍没有那个勇气张口说,连连摇头,“没那回事,都是你想多了,你妈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甚至已经不惜张嘴说谎、胡说八道到前言不搭后语了。
“我妈胸口的伤,是枪伤,我认识枪伤的,”姜民秀直接掀了底牌,“我以前和狐三混的时候,见过枪伤,狐三后背上有一处,我妈怎么会有枪伤?”
他妈一个清清白白、出身知识份子家庭、受过良好教育、令众人羡慕的优雅女子,实在不该和枪伤联系在一起。
安蔷没想到姜民秀窥到这么多,还是实质性的东西,怪不得能来诈她,她正想着编个什么谎话,先把姜民秀弄走,却听姜民秀先她一步说:“干妈,你可千万别和我说,我妈是因为见义勇为这种不靠谱的原由中的枪噢。”
安蔷的眼睛瞬间瞪大,别说,姜民秀还莫明真相了,事实好像就是如此呢,当时程婧娆为了救靳紫皇中枪的那个事件,实质应该定性为见义勇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