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用以应付敌方驱逐舰的报复性攻击。事实上,这时候爱尔兰重巡洋舰“鲁格”号离“青鳕鱼”号已有八公里之远,即便美国潜艇再次将指挥塔露出水面,爱尔兰战舰的雷达也难以准确捕捉到它的反射波。
潜望镜的视野中,漆黑的海面燃起了一大团明火,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犹如火山爆发般又浓又粗的烟柱。这样的场面让安德逊少校想起早年目睹一家化工厂发生火灾的情形,大量易燃物被点燃的状态便是如此。
安德逊少校顿时喜出望外:“伙计们,我们似乎干掉了德国人的一艘油轮,它现在就像是一座建在山崖上的灯塔,几十公里外的船只都能够看到。”
说罢,少校将潜望镜让给了武器指挥官,武器指挥官看过之后又让给了大副,但大副没有再将这个观礼位置让给第四个人,因为他在嘹望过程中看见一艘敌方战舰正气势汹汹地朝这边驶来。
疾速驶来的这艘战舰,正是先前执行反潜侦察任务未果的“威利-弗雷泽尔”号,在己方油轮发生爆炸之前,这艘德国驱逐舰正在附近海域,因有舰员在海面上发现了鱼雷航迹,驱逐舰指挥官立即根据鱼雷航迹的方向推算出袭击者的大致方位,结果发现自己先前很可能跟敌方潜艇错身而过。
这次安德逊少校不敢大意,他指挥“青鳕鱼”号向深水下潜,并且启动电机,调整航向,驱使潜艇向北航行了一段距离,而后关闭所有动力装置,重新回归潜伏状态。
之前错过了一次目标,“威利-弗雷泽尔”号指挥官凯森少校这回可不会轻易罢手。愤怒的德国猎犬利用声纳锁定了美国潜艇的行迹,然后在它的头顶来回转圈,接连投下了二十多枚桶状深弹和一百多枚刺猬深弹,将整片海域搅得水沫翻滚。
“青鳕鱼”号的水面排水量跟对手相差无几,武器系统由6具533毫米鱼雷发射管、1门102毫米甲板炮以及4挺7。62毫米机枪组成,执行战斗任务时通常配备20条鱼雷和100发炮弹,弹药非常充足,可这时候却只能被动挨打,甚至随时有可能被一枚区区数十公斤重的深水炸弹击沉,舰种相生相克的原理确实耐人寻味。
趁着对方在水中既无还手之力又不能呼叫救援,德国驱逐舰肆无忌惮地进行攻击,大有不耗光反潜弹药不罢休的架势。这种攻击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且不管战果如何,美国潜艇在此期间是不可能再对“腓特烈-凯撒”船团构成任何威胁了。在护航舰艇的掩护下,变成惊弓之鸟的同盟国船只渐渐驶离这片危险的海域,而奉命救援油轮幸存者的德国扫雷艇也基本完成了救援工作,眼看危机已经度过,海面上突然响起了炮弹划落的尖啸声,然后是中等口径炮弹爆炸的轰响声,这般响动当即让许多人惊出一身冷汗。
是敌人的巡洋舰队杀到了?
爱尔兰重巡洋舰“鲁格”号设置有专门的雷达室,这个时候,面积不大的雷达室里汇集了多名技术军官以及首席雷达操作员,而舰桥上的军官们也在焦急等待着来自雷达室的消息。环形波纹一遍遍扫过雷达屏幕,映出代表海面舰船的光点,可是除了“腓特烈-凯撒”船团的全体成员,以“鲁格”号为中心五十公里的海面上并无异物,即便考虑到天气和海况对雷达有效探测距离的影响,至少可以保证四十公里之内是没有敌方水面舰艇的。那么,炮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虽已接敌,“威利-弗雷泽尔”号继续保持无线电静默,它与“鲁格”号的实时通讯只能通过效率缓慢的灯光信号:我舰遭敌方炮火威胁,观察到炮焰位于西北方向,距离不确定,请求予以指引。
每隔两分钟左右,远处海面就会出现闪跃的焰光,尽管微茫,却是实际存在的,这让爱尔兰重巡洋舰上的技术军官们倍感纳闷:雷达明明运转正常,怎么可能漏掉正在探测范围内开火的敌方战舰,莫不是敌人有了规避雷达探测的新技术?
所幸,舰上有对各国现役舰船研究较深的军官,针对目前的怪异状况提出了一种合理的揣测:这些神秘的炮弹很可能来自于搭载大口径甲板炮的敌方潜艇!
翻开历史,最早尝试“潜艇抗大炮”的是英国人,他们在一战之前就将巡洋舰级别的重炮搬上了潜艇,而在1914年制定的战时造舰计划中,英国海军决定开工建造两艘搭载305毫米舰炮的超级重炮潜艇(m1/m2号),这一惊人的计划由于战争失利而中途流产。战争结束后,英国政府想方设法重整舰队,建造成本低、作战效用高且适合防御战略的潜艇一度被放在了优先位置,适用于海上破交战和海岸袭击战的重炮潜艇应运而生。至1933年夏,英国海军已有三个级别的重炮潜艇处于服役状态,它们分别装备6英寸、8英寸以及9。4英寸口径的甲板炮。出于各自的战略需要,美国、德国、意大利海军也在重炮潜艇领域投入了一定的精力,这些潜艇所搭载的火炮多为6-8英寸口径,但搭载方式不尽相同,实战性能也存在较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