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少校心中很是郁闷,眼前这支船队看样子有二三十艘舰船,以亚速尔群岛的战况,这绝壁是同盟国方面向前方运送人员物资的,随便干掉那么一艘,沉入海底的就可能是数以千吨级的武器弹药或者成百上千的陆战士兵,就可以为美英军队今后攻击圣米格尔等三座岛屿减轻一定的阻力。可是,再大的潜艇也是潜艇,若是贸然上浮,十之*要被敌方的舰载雷达发现,而后便是一场中近距离的炮战以短击长,在海中自由自在的“青鳕鱼”难免成为敌人的盘中美味……
安德逊少校这边在为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犯愁,殊不知探出水面的潜艇指挥塔是他的猴子尾巴,而敌方指挥舰“鲁格”号已经捕捉到了这一端倪。
“鲁格”号系爱尔兰设计建造并向同盟各国积极推销的标准军礼级重巡洋舰,其标准排水量为一万五千吨,以克虏伯制造的55倍径203毫米舰炮为主要武器,性能均衡、面面俱到,外销型号有较高的性价比,爱尔兰海军自购的两艘在防空配置和技术装备方面有所增强,而且基本上年年都在进行试验性的改进。德国海军参谋部之所以挑选“鲁格”号担当“腓特烈-凯撒”护航船队的指挥舰,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看中了它配备的mc-iib型短波脉冲雷达有了这套造价高昂的技术装备,护航舰艇便可在侦察机无法起飞的情况下,对船队周边50公里的海域实施有效的监视警戒,这在夜间以及恶劣天气下尤显可贵。
一支训练有素的舰队,行进中可以采取成员各自转向的方式调头,而一支临时组成的船队若要保持队形,那就只能以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也即整体兜圈来完成调头。兜圈的前半段,作为指挥舰的“鲁格”号在继续向西航行,它与“青鳕鱼”号的相对位置渐渐拉近。尽管潜艇指挥塔的雷达反射波非常微弱,技术精湛的爱尔兰雷达兵仍注意到了周边海域的唯一异况,并在第一时间向舰桥作了汇报。
时局特殊,船团的第一指挥冯-海因克少将、第二指挥法雷尔上校此刻都在舰桥上,接到雷达室的报告,两人简单交换意见,决定宁枉勿纵,立即调遣距离可疑目标最近的驱逐舰前去探察。
收到指令,德国驱逐舰“威利-弗雷泽尔”号迅速偏转航向,缓慢驶向指定区域,以利于声纳进行探测。清脆的战斗警铃声在驱逐舰的舰舱里响个不停,所有轮休舰员悉数奔赴战位,舰上的火炮开始转动,而在军官们的号令下,反潜人员开始拔除深水炸弹的保险,并使之进入待发射状态。
“威利-弗雷泽尔”号逐步逼近,美国人很快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安德逊少校连忙下令潜艇完全潜入水中,然后在二十米深度维持静态。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一艘潜入水中静止不动的潜艇是很难被敌方舰艇发现的,何况海面漆黑一片,没有月光和星光,即便敌舰接近到百米之内,也未必能挖出这条狡猾的比目鱼。
就这样,“青鳕鱼”号静静悬浮在水中,处于收起状态的潜望镜离海面不到五米。若是敌方驱逐舰从它的正上方驶过,两者甚至有可能发生直接碰撞。
另外一边,“鲁格”号的雷达虽然失去了目标,却能够通过现代与传统相结合的技术定位手段去指引僚舰排除潜在威胁。在它的雷达室和航海室里,多名技术军官们密切协作,利用雷达数据、航海绘图以及机械式计算器推算出一连串的坐标参数,告知通讯部门,由通讯兵将这些参数转换成灯语信号,使“威利-弗雷泽尔”号能够有的放矢。
舰桥上,冯-海因克少将对他的临时搭档说道:“如果那真是一艘敌方潜艇,我们务必要将其击沉在这里,否则的话,它很快就会向敌舰队报告我们的准确方位,毕竟……无线电干扰技术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牢靠。”
法雷尔上校淡淡地回应:“航行至此,我觉得遭遇敌方潜艇的概率在七成以上,考虑到这里的海床深度近乎无限,敌方潜艇在被发现后成功逃走的几率也在七成以上……总而言之,我们的处境似乎不太妙,而这跟这里是否有敌方潜艇没有必然关系。”
这话让冯-海因克少将感觉有些不爽,他反问:“我很好奇,爱尔兰海军对待这场战争的态度都如您这样的不乐观么?”
出身纯粹的爱尔兰上校以流利的德语说道:“只要国王陛下对这场战争保有足够的信心,我们就有足够的信心,而刚刚的担忧只是针对于我们目前的处境舰队司令部直接发来电报要求我们调头返回欧洲,不正说明情况很不乐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