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场上的隆隆枪炮声一刻未停,这农舍周边离正面防线有两三公里远,此刻却成了一块闹中取静的“净土”,一辆摩托车驶近的轰鸣声也能够引起人们的注意。
在这一时期,无论德军还是爱尔兰军队,两轮摩托车都是通讯兵和侦察兵的专用工具,所以当摩托车以及拉风的摩托车手出现在这里,人们自然意识到这跟战场形势的变化有关。
胖车长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摩托车驶进战地医院,便又将视线转回到正遭英军战车蹂躏的联军防线上,此时可以看到士兵们纷纷逃离阵地,越过堑壕的英军战车则用火炮和机枪展开无情的杀戮,这样的情形先前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联军的野战炮兵和战车部队能够及时有效地扑杀刺透阵地的英军战车,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它们任意肆虐了。
摩托车出现没过两分钟,围绕这栋农舍建立起来的战地医院便骚动起来,人群开始缓慢地向南移动,大多数是没有携带武器而且能够自行活动的轻伤员,留下来的人也不少,几名军官来回走动,大声安抚这些人,说是很快会有车来撤走他们。
从防线撤下来的士兵,往西南方走的这会儿也到了战地医院,有些人是来寻求医疗救治的,有些人是埋头跟着周围人走。发现这里有战车部队,狼狈不堪的联军士兵们顿时寻找到了一点精神慰藉。在一名德军校官的招呼下,他们没有越过农舍继续后撤,而是停下来就地转入防御。
当这名德军校官来到编号r-115的爱尔兰战车旁时,骑摩托车的通讯兵也正好抵达。这人约莫二十出头,两条浓眉让人过目不忘,他戴着标准的德式步兵盔,身背毛瑟m1927型半自动步枪,用稍有些沙哑的嗓音通传到:“先生们,我从阿伯索赫带来了第2混编兵团指挥部的命令,装甲部队反击在即,各部应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稳步固守,炮兵、伤员及辎重部队可先行撤往阿伯索赫休整。”
“装甲部队?是我们的大德意志第3战车团么?”德军校官满身泥污,却依然保持着昂首挺胸的站立姿势,展露出坚韧不拔的军人风度。
这名德军通讯兵恭敬地回答说:“据我所知是的,长官。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在阿伯索赫以西集结,至少有一百辆战车和相当数量的装甲车。”
德军校官以拳击掌:“太好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能把英国人打退,收复丢失的防线。”
胖车长一语不发地听着两个德国人交谈,他对德语不是特别精通,但这两人的话还是能够听懂的,尤其是大德意志第3战车团的番号,因为镇压法国革命武装的彪炳战绩,早已是如雷贯耳。
德军校官随即将目光投向胖车长:“这位战车长先生能否听懂德语?”
胖车长用生涩的德语回答:“有点勉强。”
“我们要在这里防守。”德军校官以非常缓慢的语速说道,讲完之后,又用爱尔兰语申明“防守”这个关键词。
“您的爱尔兰语说得非常好。”胖车长用爱尔兰语恭维道。
这名姿态甚高的德军校官有些不悦,但从大局出发,他还是转而用爱尔兰语向胖车长以及他的同僚们提出了配合作战的要求。
“在无法跟上级取得联络并得到明确指令的情况下,我们应服从军衔最高者的指挥,无论他是爱尔兰军官还是德*官。”胖车长引申爱尔兰军队战时条例里的一句话,用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刻板的德国人对此非常满意,他双手叉腰,高声说道:“很好,我们将在这里实施野战防御,你们提供火力支援,并负责对付那些英军战车。”
“遵命。”胖车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但是长官,提醒您注意一点,我们的弹药所剩无多,需要及时补充50毫米口径的穿甲弹和7点92毫米口径的机枪子弹。”
德军校官皱了皱眉头:“炮弹我恐怕无能为力,但弄些机枪子弹来应该不成问题。”
言罢,他挥挥手,召来一名德军士官,卷着小舌头对他吩咐了几句,这名士官便带上几名士兵往农舍奔去。
“我有些不太理解。”胖车长有点笨拙地对准备离开的通讯兵说着德语,“第3战车团应该在傍晚之前就开始登陆了,为什么不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支援防线?”
“抱歉,先生,我只负责传信。”通讯兵朝胖车长做了个鬼脸,然后发动摩托车,帅气地扬长而去。
“也许是燃料不够,也可能是人员没有到位,或者是指挥官另有想法。”转回身的德军校官替通讯兵解答说,“我想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荣誉的大德意志第3战车团很快就会赶来,像王牌拳击手对付业余选手一样,把英国人统统清理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