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上享有良好声誉的的海因里希亲王于三年前辞世,享年67岁,留下遗孀和两个儿子。现年44岁的瓦尔德马是亲王头衔的继承者,他的言行举止有刻意模仿其父的痕迹,然而不论性格还是做派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所以也远没有海因里希亲王那样的气度与名望。上一场大战期间,瓦尔德马在赫赫有名的冯-克卢克将军麾下担任一名参谋副官,后来长期在德国陆军的军需后勤部门任职,此次便是以德军特遣军团第一军需总监也即副参谋长的身份来到爱尔兰或许在他眼里,跟在被誉为霍亨索伦天才并且在爱尔兰说一不二的堂弟身旁,生命安全应该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而且积累军功、获取声望也有不少便利,殊不知爱尔兰有可能成为最危险的前线。
战争尚未爆发,夏树不愿在露易丝面前谈及这些,他回应道:“以我们掌握的情报,英国本土军在不列颠岛筑有三道防线,第一道是沿英吉利海峡布设的海峡防线,第二道是拱卫伦敦的首都防线,第三道是位于苏格兰中部的哈德良防线。如果联军进展顺利,应该可以在两个月内攻破前面两道防线,但第三道防线充分利用了英国北部的复杂地形,易守难攻,要是前面的战斗不能歼灭英军主力,那么英国人是有可能凭借这条防线坚守更长时间的。不过,我个人不认为这场战争会持续十年那么久,原因很简单交战双方既不在信仰上处于对立面,也没有深不可解的仇恨,没必要以战争的方式拼个你死我活,等到任何一方无力维持战争或是受到革命威胁的时候,战争就会结束。”
提尔皮茨跟道:“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但绝不可能拖上十年。”
露易丝公主默不作声地端杯喝茶。
瓦尔德马眉飞色舞地说:“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总参谋部有些人对美国的工业经济能力深为忌惮,他们担心我们的海军一旦在大西洋战场受挫,伺机而动的俄国人又趁机发起进攻,双方就可能陷入可怕的消耗战,届时美国人的新战舰将源源不断地滑下船台,我们将被迫转入防御,直至赢得一场关键性的战役,迫使俄国退出战争,才能够重新扭转局势,一步步向美国本土逼近,然后摧毁美国的沿海经济,登陆美国海岸。”
“哦?”夏树好奇地看着新一代的普鲁士亲王,“德国总参谋部有一些人这么认为?”
“是啊,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瓦尔德马不假思索的回答。
“有我认识的么?”夏树追问。
瓦尔德马不明所以,但见夏树一脸平静,也就无所顾忌地说了起来:“当然,第二军需总监冯-泽克特上将,您肯定认识,还有作战处的冯-布罗姆伯格将军和冯-伦德斯泰特将军,至于另外几位年轻的校官,您未必听过他们的名字,但他们在总参谋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例如哈尔德上校、格莱纳上校、曼施坦因上校。”
这里面有些名字在外界大众的视线中还很陌生,但对夏树来说却一个个如雷贯耳:泽克特是旧时空“十万德军”的缔造者,布罗姆伯格和伦德斯泰特都是军事能力极为突出的职业军人,哈尔德和曼施坦因后来都成为了功勋卓著的一代名将,后者更被普遍认为是数一数二的天才指挥官,而在1933年,泽克特尚未退役,布罗姆伯格和伦德斯泰特正值壮年,哈尔德们朝气蓬勃,这一时期的德军总参谋部可说是卧虎藏龙、人才济济,只要身为最高指挥官的威廉皇储不要屡犯低级错误,战争的前景还是较为乐观的。
随着夏树陷入遐思,场面有些冷寂。提尔皮茨放下茶杯:“我清楚记得在1914年的夏天,对英开战之前,陛下您说我们是以八十分的准备对抗九十分的难度,胜败只在一念之间,这一次如何呢?”
夏树回过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提尔皮茨:“这次……九十分的准备,八十分的难度,但是胜负却不为我们所决定。”
“哦?”
“因为我们既不是策略的制定者,也不是战略的重要影响者,若是大局已定,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都不足以扭转乾坤。”夏树解释说。
提尔皮茨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所以,让我们一起虔诚地祈祷吧!”夏树提议说,“愿战火早些离我们远去,杀戮不再降临人间,人人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下!”
众人双手合十,默默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