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卡尔任国王时已经61岁,生有二子但都早夭。考虑到国王无后嗣,又深感拿破仑称帝后对欧洲各国产生巨大影响力,1810年瑞典议会作出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选举法国元帅贝纳多特作为国王的养子和王位继承人。贝纳多特接受了瑞典人的好意,改名卡尔-约翰,改信路德宗,次年以摄政身份开始执掌瑞典国政。值得一提的是,瑞典很快与英、俄和普鲁士结盟,重新投入反法战线,以瑞典王储身份参战的贝纳多特任反法联军北方总司令,参加莱比锡会战,取得决定性胜利,后又击败丹麦,夺得挪威。老卡尔去世之后,贝纳多特继承瑞典和挪威王位,开创贝纳多特王朝,而这个王朝从19世纪一直延续到了21世纪。
“可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没有英国这样的强大对手,而且爱尔兰的地理位置就好比是英国人的后院,由德国支持的势力掌控爱尔兰是他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这种缺乏信心的论调已经帮助夏树从威廉二世那里得到了给力的政治支持,之所以要在提尔皮茨面前再次搬出,既是为将来的交易付诸实施打好铺垫,亦是希望提尔皮茨给予他力所能及的帮助。
提尔皮茨并不像威廉二世那样出言安抚,而是说:“英帝国经历了三百多年的强盛时期,国力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就算现役战舰全部沉入海底,只要造船工业和与军事体制得以保留,用不了太长时间,他们便能够重新打造一支一流舰队,所以我一直向陛下建议,既然我们已经与英国为敌了,并且打垮了他们的舰队,就不能对它存有仁慈,一旦英国祈和,我们必须设定比普法停战条约更加苛刻的条款,断绝它重新发展大海军的可能,这样才能给德国的国家安全带来长久的保障。”
“您说得很对,英国确实是一个不容掉以轻心的对手。”夏树附和道,“这也是我非常担心的问题。哪怕英国海军在战争结束后只恢复原有规模的四分之一,也能够轻易控制爱尔兰的贸易航线,而且爱尔兰北部的新教徒也是个非常棘手的隐患,英国政府完全可以暗中支持他们经费和武器,这样的局势实在难以掌控。”
提尔皮茨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又是在权力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佼佼者,如何看不穿夏树的小九九。他略作思索:“我明白殿下的意思,虽然您是德国皇室出身,一旦成为爱尔兰国王,就只是保留了血缘上的关系,德国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无条件地永远支持您在爱尔兰建立的王权,拥有一支可靠的军事力量以及支撑这支军队的必要工业设施,才是维系王权维的根本。陆军方面我没什么建议可提,经济和工业建设是您的一大专长,我这里就对海军和海防战略提几个忠告吧!”
夏树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第一个忠告,千万不要轻视海防要塞的作用。任何一支舰队,无论它有多么强大,都至少需要一座足够安全的母港,全天候、无昼夜的防护只能由海防工事提供。”
“第二个忠告,国家的对抗未必要以海军舰队的决斗来分胜负,要组建一支什么样的舰队,奉行什么样的海军策略,应该根据国家的战略地缘和综合国力进行全盘规划。”
“第三个忠告,再好的军舰也需要人来操控,培养一支优秀的职业军官团队并训练出足够的合格舰队,耗费的金钱和时间并不比组建一支舰队少。就我所知的情况,爱尔兰在军舰和人员这两方面没有任何基础可言,一切都只能从零开始,所以要早做打算的好。”
夏树默默记下了提尔皮茨的三条忠告,这里面看似都是大道理,没有任何操作层面的建议,但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而且是夏树平时涉猎较少、有可能轻视忽略的,尤其最后一句“早做打算”,让他心中遐想良多。虽然爱尔兰的王位此刻还只是预期事物,能否成为现实尚存变故,但是通向全新世界的大门已经勾起了夏树无限的憧憬,真正吸引他的并不是那顶璀璨的王冠,也不是万民敬仰的显赫地位,而是不再屈于人下的自由,是将个人魅力真正释放出来的自由,是培养一群忠于自己的军官团队的自由。
自由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