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远征军,我们就摆出跨海登陆英国的架势,迫使他们将军队撤回。等到我们在西线的决定性胜利,英国退出战争将是时间问题。我们此时出战是急于求成,胜当然是好,若有闪失,那可就直接帮助英国人恢复信心了。”
穆勒的分析显然迎合了德皇的保舰心态,只见他微微点头,然后询问提尔皮茨的意见。
提尔皮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说到舰队作战的战略战术,约阿希姆王子殿下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勇气和胆识堪称德国的纳尔逊,所以,我个人对此次出击计划没有任何异议。”
德皇的目光转向海军参谋长胡戈-冯-波尔。
波尔显然站在穆勒一边,他语气委婉地说道:“约阿希姆王子殿下的作战策略确实有出人意料的绝妙之处,英国海军绝不会料到我们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因而取胜的机会较大,而我担心的是英国海军实力还很强大,仅配属本土舰队而未投入海战的主力舰艇就有4艘,无畏号服役之前的非全重炮战列舰也还有三十多艘,他们有可能紧急调整了部署,而我们对这种调整一无所知。稳妥起见,我建议还是等更多主力舰艇修复参战为好。”
五人当中,仅提尔皮茨和英格诺尔表示支持,而这已经好于夏树的最坏打算,他将双手抱于胸前,“哼哼”地冷笑了几声。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在一场赛马中,若是我们觉得两匹马都有获胜的可能,肯定会两边下注,而不是担心多付一份下注的钱,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说这话的时候,夏树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持反对意见者自然能听出话里的轻蔑之意,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穆勒当即反驳:“赛马是赛马,而我们现在是拿德国海军最好的主力舰和数千官兵的性命下注。”
夏树冷笑道:“我们既已置身这场战争,目的就是以最小的损失谋求胜利。若是对每一艘战舰、每一名水兵的损失都感到痛心疾首,拿什么去赢?祈盼敌人的战舰纷纷在礁石上撞沉?”
不堪讽刺的穆勒“嚯”地站了起来。
夏树毫不相让地起身与之对视。
旁听如此激烈的交锋,尤其在夏树的尖锐立场下,威廉二世的态度显然有所动摇,他以和事老的腔调说道:“都坐下吧!”
穆勒自觉失态,亦知自己胳膊扛不过大腿,遂面带悔意地坐回位置。
夏树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低头说道:“身为海军军官,我无权对战争全局做出任何论断,只是一直以来心里都有这样的担心:英法俄三国合力将这场仗变成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消耗战。意大利的中立,列日要塞的鏖战,还有奥匈帝国在塞尔维亚的迟缓推进,这些都已经让我在现实中看到了不好的端倪。身为海军军官,我所能做的就是竭力击败德国的海上之敌,但是平心而论,我并不是一个过分冒失的人,也不会视任何海军官兵的性命为蝼蚁,我看到了机会所在,我用我的智慧制定了作战计划,我有信心和把握赢得胜利,仅此而已。”
众人皆沉默不语。
须臾,德皇开口道:“好吧!眼下陆战形势尚不明朗,公海舰队趁胜出击也能够牵制敌方的注意力,扰乱其部署,鼓舞我方士气。冯-英格诺尔海军上将,你觉得如何?”
英格诺尔当然赞成,但他紧接着又表示自己身体颇感不适,前次出战已是勉强支撑,恳请德皇另觅人选担此重任。
威廉二世自知个中缘由,他问英格诺尔是否有推荐人选,英格诺尔正欲开口,夏树抢先道:“第2战列舰分队指挥官莱因哈特-舍尔将军果敢善战、坚忍不拔,第1侦察分舰队弗朗茨-希佩尔将军精于指挥、擅长进攻,皆是指挥这支混合舰队的理想人选。”
除提尔皮茨外,其余四人都对夏树主动推荐他人的举动感到意外。
免去了任命一位过分年轻的舰队指挥官的顾虑,德皇较为坦然地做出了决定。在这之后的两天时间里,陆续获得修复的德国战舰悄悄进行了试航检测,然后在基尔港装上弹药、燃料、食品、淡水等各种作战物资,并从等待修复的友舰上抽调舰员补充到伤亡人员的岗位。至8月11日夜,“国王”、“凯撒”、“路易波特摄政王”、“德弗林格”、“戈本”携轻巡7艘、大型鱼雷艇18艘驶出基尔,前往赫尔戈兰湾与实力强大但航速较慢的辅助舰队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