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了。
“大人你就吩咐吧,叫咱们做什么!只要能帮到咱们锦衣卫的,我们什么都不怕!”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余瑶当即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他这一起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都说一切听从杨佥事的指挥,一定保证不叫那王国丈拿走任何一丝权力。
看大家这模样,杨震忍不住就想起了自己刚被提拔为锦衣卫镇抚时光景。那时候,都督刘守有也是这般提防着自己,用尽手段来架空削弱自己实力的。可结果,却被自己取而代之。从这一点看来,其实人都一样,今日的自己,也和当初的刘守有没有什么区别了。
心里有些自嘲地一笑,杨震这才道:“其实这王国丈为人如何,能力如何我们也是一无所知,所以现在谈怎么对付他也为时过早。不过,我需要你们做到的一点是,无论他来后跟你们说什么,你们都要立刻禀报于我。还有,至少在态度上,咱们还是要将他视作上司的,该有的恭敬一点都不可少了,明白了么?”
沈言这时候也做出了补充:“这位即将到任的指挥使大人虽然在京中没有什么根底,但毕竟身份摆在那儿。而且,咱们锦衣卫这段时日里也得罪了不少人,若是你们不想给大人惹祸的,就别干出坏了规矩的事情来。我们就把他当成一尊佛,一尊菩萨般地供着,至于事情,就别叫他管了。”
“还有,若我判断不错,他来时自然是会带些亲信一同进入我锦衣卫的,所以对这些人,你们也不要招惹。若是可以,还要与他们多多结交,那样或许对咱们也有利些。”杨震又叮嘱道。
众兄弟这才惕然地一拱手:“我等明白了。”
看着他们郑重的模样,杨震总算长舒了口气,至少现在看来,这事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而就在他交代完了事情,将众人打发走之后,又有人来到了门前禀报:“大人,宫里派人来传消息,说是陛下召您进宫一见。”
“嗯?”杨震闻言一愣,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怎么皇帝会突然要见自己?但这种事情他可不敢怠慢,赶紧点了点头,就换了身衣裳快步往外走去。
在一处颇显富贵的府邸之中,一个三四十岁,模样俊雅的中年男子正簇着眉头,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在走了有七八趟后,才把步子一顿,看向了一旁垂手而立的书生道:“许先生,你说这次的事情对我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应该是不好也不坏吧。”徐先生摸了摸胡须,轻轻地道:“国丈您现在身份已然不同,自不是区区一个锦衣卫千户的位置就能打发了。”
原来这位正是当今皇后的生父王伟王国丈,看他模样,确实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读书人。而且因为不事生产的缘故,一张脸还过分白皙了些,倒有些跟女子相似,尤其是当他满脸忧愁时,更显女态。
听了许先生的话,王伟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你这话,我却更不明白了。”
“国丈在担心什么,其实在下也是可以想见一些的。锦衣卫名声不好是其一,那儿有个叫杨震的佥事是其二。国丈想着去那儿当指挥使只是有名无实不说,还得背负一些骂名,从而连累到皇后吧?”许先生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对方的顾虑。
“是啊,那杨震的名头,我早就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现在锦衣卫早已被他一手掌握,我就是去了,也不过做他傀儡,实在乏味得紧。”
“其实若让在下来说,国丈大可不必如此想,咱们又不是想去夺权的,难道他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么?只要国丈不与之起冲突,想必双方便可相安无事。另外,据说天子对那杨震也是颇为看重的,若是咱们能与之交善,将来对皇后也是一个臂助哪,这不是很好的。至于所谓的名声什么的,难道外戚之名就会好听么?”
“唔?你的意思是,是让我尽量做个傀儡而不与他们起冲突?”王国丈问道。
“也算不得什么傀儡,只要国丈您不刻意与杨震作对,他总不好为难您的。而且,这次的事情也有古怪,张太岳突然来这一手,很可能是在借刀杀人,咱们可不能遂了他的心愿,为人作嫁衣哪。”
王伟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便郑重一点头:“也对,那就这么决定吧,反正我对锦衣卫的大权也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