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们这些子弟不一样有罪么?”
“你我身在京城多年,几年才回家一次,怎么可能与那边的事情有所关联呢?”徐璠看着自己兄弟突然问道。
徐琨被这么一问,顿时就愣住了:“大兄的意思是……此事也与我们无关?”
“不错,只要把父亲的罪名撇开了,我们的罪名自然也不成立。现在我们要想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该由什么人来顶下这一切罪名。而这,也正是张阁老对我们所说这番话的用意所在。”徐璠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道。
徐琨在沉吟了一阵后,不得不认同地点头:“大兄你的判断确有几分道理,他这是要咱们弃车保帅么?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不明说?”
“这个嘛,想必是有所顾虑吧。父亲终归是他张太岳的恩师,他当然不会眼看着父亲和我徐家被彻底定下死罪。不过朝中不怀好意的人太多了,即便是张阁老,那也得时刻小心,这才会把意思说得如此模糊,只能靠我们自己去体会了。”徐璠说着,又猜测地道:“在我想来,只要我们用了这招,他也会在暗地里帮我们说话的,而如此一来,咱们保住自家的可能也就更大了。”
“可是……”徐琨心下却还是有所顾虑:“咱们该把谁当那车给弃了呢?难道是云卿?”说到这儿,他的脸上便是一阵不忍。自己这位三弟为了他们两个兄长在京为官方便而一直守在老爹跟前伺候,还要张罗家中事务。现在一出了事情,他们却又要牺牲他,这实在有些不地道了。
徐璠也是一声轻叹:“事到如今,也只能委屈他了。不过云卿他会明白的,只有我们徐家依然不倒,他才能有翻身的机会。不然不光是他,就连父亲也……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就当是我们欠了他吧……”
在神色几变之后,徐琨才把牙一咬:“好吧,为了父亲,为了整个徐家,咱们也只好委屈他了。待会儿我们就一起写信,让他自首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徐璠也是沉重地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在张府之中,张居正的心腹幕僚封南归正苦笑地看着他:“阁老你一番苦心,也希望他们能够理解哪。”
“徐家这两兄弟都不是蠢人,即便一开始看不出什么来,过会儿也能体会出我话中之意的。这也是我能为老师所做的一点事情了。现在朝中情况复杂,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若是真个正大光明地出手相助,只怕不但帮不到老师,就是我自己个儿,也得陷进去。”张居正沉着一张脸道:“封先生,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年来,随着新法的推行,我已在朝中竖立了太多敌人,不能不慎哪。”
“学生自然明白阁老的难处。其实您的敌人又何止是在朝中,说句犯忌讳的话,就目前看来,陛下和那锦衣卫的杨震,也是将您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了。”封南归有些不安地看了张居正一眼道。
而他这话,也说得张居正的眉头一皱,张嘴想叫他莫要胡言,但最终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张居正知道这是自己这位幕僚的肺腑之言,他也能够感受到皇帝对自己是越来越有意见了。对此,他当然明白是为什么,他想要改革,想要让大明强盛,就得手握绝对的权力。而如此一来,自然就阻碍了万历的成长,哪个皇帝喜欢被人一直压着难以亲征掌权呢?
“只要能把一切都理顺了,让我所制定的所有新法都能被人执行贯彻,我便是就此告老回乡又如何?可现在的事实却容不得我有半分懈怠哪……也只有继续委屈天子一段时日了,希望他能理解。”张居正在心里默默地道,至于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就是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封南归又道:“其实光是陛下倒也没什么,可那杨震,这次之事不知到底是不是出自他的本心,他到底是不是真有心与阁老您为敌,这一点就尤其关键了。锦衣卫现在势力已然不同以往,我们不能不防哪。”
张居正听了这话,眉头也不觉皱得更深了:“杨震么?此子有些胆色和本事,又深得皇帝的信任,此人确实要多加留意了。之前的冯保,现在的徐家,这到底是凑巧,还是他在有意针对和我有关系的人呢?”
张居正已然生出了疑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