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就不是我能动得了的……”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徐家在此这么多年,就没一个官员跟自己一样想与他们死磕到底的,不是那些人没自己的勇气,而是他们很清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斗倒徐家,而最终只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哪!
一声无奈而丧气的叹息自藺文宾的口中发出,他那双一直以来都炯炯有神,似乎怎么都不会疲惫的眼睛,这一刻竟也黯淡了下来。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此时的藺文宾已死心,绝了继续与徐家斗下去的想法。
若是徐家的人看到这一幕,势必会大为兴奋,想想这个叫自家头疼不已的疯子县令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就足以让他们弹冠相庆了。
不过这时候,杨震却又开口了:“蔺知县不必如此灰心,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所掌握的罪名虽然对徐家构不成太大威胁,但给他们增加些罪名也是不错的!”
“你这是何意?”藺文宾本来已心灰的神色随着他这句话便是一振,他已听出杨震话里的言下之意了,似乎他另有手段。
“普通罪名确实对付不了他们,但有些犯了朝廷大忌的罪名就不一样了。”杨震继续语焉不详地说道。
“你是说……”藺文宾说了个开头,却又把话给止住了。他看得出来,杨震并没有把实情告诉自己的意思,这倒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因为事关重大,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所以在一顿之后,他并没有追问杨震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而是正色问道:“杨镇抚真有把握借此斗倒徐家?治他们的罪?”
“虽无十成把握,但七八分总是有的。”杨震轻轻点头:“不过这事必须在京城来做,若是在这儿,却又可能会出现变数了。”
“下官明白了!”藺文宾重新燃起了斗志,神色也变得很是坚毅:“既然杨镇抚已有了打算,那就回京城吧。”
“多谢蔺知县的谅解。”杨震拱手道。
“呵呵,看来杨镇抚早就另有打算了,看似和我在一起对抗徐家,而事实上,你早有后手准备,真是叫人佩服哪。”藺文宾并不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杨震的这个计划呢?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气愤,只要能对付徐家,他很乐意被杨震这么利用。
倒是杨震,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这才算是把此事彻底揭过。
既然已知道杨震另有打算,藺文宾反倒比他更急了:“那不知杨镇抚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此地?”
“应该就在这两日里,只要我那边的布置完成,便可动身。倒是蔺县令,在我走后,你在这华亭县的日子可就更难挨了。”确实,一旦没了杨震的看顾,在如此得罪徐家的情况下,藺文宾这个知县只怕就有苦头吃了。
对此,他却并不太在意:“早在决定和徐家为敌时,我便已有所准备了。不过我乃朝廷命官,谅他徐家的胆子再大,也不敢真把我怎么样的。”
“好吧,我走之后,会给蔺知县你留下几个兄弟作为帮手,若真有事,你也可找锦衣卫的人求助。”在做出如此,安排之后,杨震才告辞离开。
而就像他所预料的那样,胡戈他们自然是没有让他失望,在当天夜里,就有兄弟赶到了县衙,将小渔村剿灭贼人的经过和结果报到了他的面前。
而在听完这番讲述之后,杨震既感欣慰,又大为兴奋:“看来是时候回京城了。”
五日后,在确信蔡鹰扬已带人接了洛悦颍离开杭州后,杨震也终于带了其他兄弟离开了华亭县。
在所有华亭县百姓和官吏看来,杨震应该是自知在此已无法对付徐家,又担心会受到徐家的报复而不得不仓皇逃离的。如此一来,在众人心里,徐家的地位就得到了再一次的提升,不但一般的官员得卖他们的面子,就是锦衣卫这样叫人畏惧的存在,也照样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最终只能悻悻离去。
而当这一消息传回到徐家时,徐瑛已阴沉了好久的脸色也终于转好看了不少:“这小子,跑得倒是挺快!不过他也别得意,即便他回了北京城,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接下来有他好受的!”徐三爷恶狠狠地放着话,这事对他来说自然不能就这么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