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面色青白,尤其是前者,更是满脸的阴郁与不安。
自离开华亭县衙之后,徐瑛便已是如此模样,熟悉他的人都很清楚,这是徐三爷怒到了极点时的表现,这时候若有人胆敢招惹到他的头上,下场必然极其凄惨,不死也得脱层皮。
很显然的,跟着他走进家门的几名管事里,徐昌就是那个将要承受其愤怒的出气筒,谁叫这次的事情是坏在他手上的呢?
自徐瑛成年到现在,他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呢,而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县令,一个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小官给狠狠驳了面子,徐瑛心中的怒火不言可知。
在脚步匆匆地来到自己的跨院,走进厅堂之后,徐瑛便把手一挥,对内外的奴仆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不得让任何人接近这儿!”
那几个他亲近的仆从已看出苗头来,赶紧答应一声,就迅速退了出去。转眼间,这堂上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徐昌见状,赶紧就跪了下来:“三爷,是小的无能,请三爷责罚!”他心知这次是免不了一顿苦头了。
“哼……”在冷哼一声后,徐瑛才盯着徐昌半晌后道:“你还真能给我们徐家长脸哪。我们徐家可从来没有人会被人留在县衙的大牢里过上一夜,怎么样,那儿的滋味儿不错吧?”
他这一说,徐昌的神色就显得更加难看了,也不敢分辩,只能在那儿磕头,只一会儿工夫,头上就已乌青一片,甚至都有些血渗了出来。
“三爷息怒,这次咱们确实没想到那锦衣卫的杨震会如此直接与我们为敌,这才……”徐立德见状只好出来劝慰。
但这话,却再次触怒了徐瑛:“他一个锦衣卫镇抚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和我们作对不成?真是反了他了!早知道他是这么个态度,当日在杭州,就该借漕帮的手把他给收拾了!”
“咱们不是这么做了么?只是因为对方手段更高明,没能得逞而已。”徐立德心里想着,口中自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唯唯称是。随后又道:“三爷您自然是不惧他一个小小锦衣卫的,但徐昌他毕竟身份不比您哪,折在他手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徐立功也趁机劝道:“而且就目前看来,他们分明是有心算无心,咱们早就着了他们的道儿,非战之罪!徐昌他虽然因为过于大意让我徐家出了丑,但终究没有太大的损失。还请三爷您饶了他这一遭吧。”
徐瑛的目光幽幽地盯在徐昌面上半晌,直看得他冷汗直流都浸湿了背后的衣裳,这才道:“虽然你确实有些客观理由,但毕竟落了我徐家的颜面,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从今日开始,就不用再管其他事情了,先好好反省吧。还有,待会儿就去祠堂那边自领三十杖!”
“是,多谢三爷体恤小的……”虽然被夺了一切职务,还得挨上一顿打,但徐昌反而松了口气,至少没被逐出徐家,这才是他最害怕的惩罚。
在处置了徐昌后,徐瑛又把目光落到了另两名亲信的脸上:“今日这事,我们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说,该怎么办才好?”被县衙拿去几亩土地对徐家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但这事却是徐瑛怎么都不会罢休,誓要找回场子来的。
“这个……”徐立德两个互相看了眼,眉头同时皱了起来。这次的审断可不容易做文章哪,就是知府或是巡抚来了,怕也难以更改。
“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办不成么?一个县令,一个锦衣卫,你们就没法子把他们都给除掉了么?”徐瑛阴着脸继续道。
“啊?”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三爷要的不是在这案子上翻过身来,而是报复他们哪……而这个认识,却让他们更是心惊,徐立德立刻道:“三爷,之前老爷可是说过的,短时间里不要与那疯子正面为敌……”
“父亲那儿自有我来应付,我现在只要他们死!”徐瑛盯着两名管事道:“现在这事想必已传到了县城各处,我徐家的面子也丢尽了。若不能立刻予以回击,让他二人付出足够大的代价,我们徐家将来还怎么在此立足?嗯?”
“这……”两名管事面色更加难看,但一时间却也无法提出反对意见,只能迅速转动心思,看有什么妥当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