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几大世家来说,这可能是他们几十年来极少遇到的艰难时刻,即便老一辈也曾遇到过不少风浪与困难,但像今日般即便有力也不知该如何去使的情况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杨震并没有直说,但从他的举动和说法里已表现出他不可能妥协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他们若想保守住通敌的秘密,就必须听从他的意思对付刘应箕。而更叫这些人觉得头疼的是,如今刘应箕还有了提防,前两日就把李常给叫了去好好敲打了一番,同时大同的军防也比任何一个时间段都要严密得多,似乎只要他们一有异动,刘巡抚就会来个先下手为强。
可即便刘应箕如此防范,却依然无法防住三大世家中人秘密地进入到大同来见杨震。官府和军队的势力虽然极大,却不可能遍布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这些盘踞山西几百上千年的世家,却是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他们有的是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此地。
以往的他们,正是凭借着明暗两方面的势力把控住了整个山西的局面,让包括官府在内的各方人等都对自己俯首帖耳,成为他们几大家族繁衍生息,蒸蒸日上的土壤与养料。但今日,当他们面对的是杨震时,却明显感觉到了力有未逮,这个年轻的锦衣卫千户,有着远超他年龄和外貌的老辣与狠绝。
这是李家家主李牧在与杨震见面后得出的结论。此刻,在杨震的面前,赫然坐着三大世家的家主——李牧、钟千山和柳长卿。
当像李珩、钟遥这样的家族中生代里的佼佼者都难以在杨震手上讨得便宜,同时他又提出要一起会见三大家族的当事人的说法后,三个老人在一番思忖之后,便做了相似的决定,由自己亲自出面来和他过过招。
本来在三名老人想来,这个杨震锐气如此之盛自己大可以柔克刚,通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手段来说服他。但在一番你来我往,暗藏机锋的对话后,杨震竟老练地不露半点破绽,还顺带化解了他们的一些陷阱,这就很让几个老人感到吃惊了,若不是杨震本人就在跟前坐着,只怕他们都要认为面对的是个和自己一样年纪的老狐狸了。
杨震端着茶碗慢慢啜-吸着清香扑鼻的茶水,一双眼睛却不带半点感情地从几位老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你们不必再多费心思了,我之前所说的话是不可能有任何更改的。而且……”说到这儿,他的眼中还带上了一丝狠意:“这回我还要你们多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一概免谈。”
“小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三大世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蹬鼻子上脸的!”三人中,脾气最坏的钟千山猛地一顿手上的拐杖呵斥了一声,随即因为心情激动而带出了一连串的咳嗽。
杨震却根本没有半点尊老之心,很是轻蔑地看了这个老人一眼:“三大家族固然势力惊人,但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对朝廷来说,更只是三个笑话而已。你们想用这个压我,却也太小瞧我杨震了。”
“你……”就是涵养不错的柳长卿在听了他这番轻蔑之言后,也不觉有些动怒。但很快地,他又忍了下来:“杨千户,还请你听老夫一言,事情莫要做绝了,不然结果可很难说。”
“很抱歉,对上我的对手,我杨震向来不会留有什么余地。”杨震直勾勾地盯着柳长卿道:“何况现在我局面大优,又何必又那许多的顾虑呢?几位在对付敌人时难道会心慈手软吗?”
柳长卿一时语塞,只能端起茶杯以喝水掩饰自己的愤懑与尴尬。什么叫话不投机,或许这就是了吧。
李牧久久没有开口,直到见两个老朋友都被杨震驳了面子,才苦笑着道:“杨千户果然是武人风骨,遇事宁折不弯,真是叫老夫感佩哪。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此一气得罪我们和一地巡抚,你自身的安危可不好保证哪。”
“李老爷是想用这个来威胁在下吗?”杨震深深地看了李牧一眼,嘴角上挑:“那我便实话告诉你吧,当我在白登山下遭遇鞑子的袭击后,便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今日所为,就是想为那些被害死的兄弟们讨还个公道。数千兄弟为了掩护我杨震战死沙场,而他们是被你们害死的,我既活着回来,就不会放弃这个决定!”
听他这么一说,三老的神色就更凝重了些。原来一切的缘由都在于此,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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