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头,也用力地摇动起来,口里轻轻地道:“这不可能,你说的不是真的,二郎……二郎他答应过我会好好地……好好地回来,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就好像她不流泪,这个噩耗就不会成为事实一般。
唐枫见状,心下更是不忍。可事实如此,他难道还能顺着她的意思说自己所言都是假的不成?作为只是杨震的朋友和前上司,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安慰地话,只能叹了口气道:“他在大同意外遭遇鞑子袭击,两个月没有半点音信传回来。虽说确实还有一点生机,但想回来几乎已是奇迹了。张姑娘,还望你能够节哀,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说完这话后,他便逃也似地转身离开。
唐枫实在不想见到张静云痛哭的模样,就好像是自己害死的杨震一般。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让张静云一个人独处,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番,把心中的悲伤全部发泄出来。
当唐枫走出院门,想帮着把门重新关上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张静云幽幽的声音:“即便只有一线机会,我也不会认定二郎他已经……我会去山西找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在那儿等着我的!”
虽然这话说得并不甚响亮,但唐枫却听出了这话里的决然之意。他想劝张静云莫要做这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傻事,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但脚步却是一顿:“那我会派人护着你去大同的。你什么时候动身,来镇抚司打个招呼便可。”
“多谢唐千户……”张静云没有拒绝对方的一片好意,她也知道自己一介女流想单独去大同确实难了些,有锦衣卫的人护送前去,应该会方便许多。
待唐枫离开后良久,站在院中的张静云的眼里才缓缓地流下两行清泪来:“二郎,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答应过我会安全回来,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对吗?”
浙江,杭州,临河巷。
听完面前这名兄弟送来的消息后,洛成章的脸色也是一黯:“想不到杨震他竟会折在大同,而且竟是遭了鞑子的袭击而丢了命……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隐情呢?”与太多的阴谋诡计打过交道的洛成章若有所思地想着,半晌才自失地一笑,即便自己看出了什么,只怕也难以帮到杨震。那毕竟是官府内部的事情,岂是他一个江湖中人能够过问的?
随即,一个更要紧的想法就跳入了他的脑海:“他出了这事,颍儿若是知道了岂不会很伤心?”想到这儿,他又有些庆幸了,幸好今日女儿并不在府中,此事还能瞒上一段时日,待过两日,再把这个噩耗告诉她吧。
自从杨震去山西平乱的消息传回来后,洛悦颍就很是关心他的安危。正因为关心,以前从不信神佛的她最近经常会前往灵隐寺里祭拜,希望佛祖能够保佑杨震在山西一切顺利,太太平平的。今日一早,她也去了灵隐寺上香,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想到这儿,洛成章心里不觉苦笑,这佛祖确实不那么可靠哪。随即他又想起一事,看了眼身前的这些兄弟道:“你们都记住了,此事绝不可让小姐知道了,我怕她伤心……”
身前那些人还没来得及答应呢,厅外就传来了洛悦颍的声音:“爹爹,是什么事情不能叫女儿知道哪?”
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赶了回来,这让洛成章顿时一阵尴尬,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答话才好了。
洛悦颍戴着一顶浅露,袅袅婷婷地走进厅来,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叔伯,再次开口:“爹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还与女儿有关了?莫非是二郎他在山西有信传回来?”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极其敏锐,这话对不对且不说,但至少在对于自己爱人这一方面,她们的判断往往极准。
被女儿一言道破事情真相,让洛成章都无法再隐瞒了,只得苦笑着道:“颍儿,这事确实和杨震有关,但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太过激动哪。”
“到底是什么事,爹爹你就说吧。”洛悦颍的心里也是一阵发紧,隐约觉着这一定不会是件好消息。
既已无法继续隐瞒,洛成章只能实言相告:“我们的兄弟带来可靠消息,杨震在大同城外遭遇了鞑子袭击,之后音讯全无。到现在已过了两个多月时间,却还是没能找到他的下落,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