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
而今日,在眼看着雨水停歇后,于丁的心里就更加的焦急了。要是直到水势下去依然找不到机会破堤的话,只怕那到手的银子他只能还给郦家了,而且恐怕还会受到对方的刁难。
可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都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夜里却突然生出事端来。本来很是静谧的县城突然发生火灾,远远看去,他们便推算出那是储放粮食的常平仓。
就在这些人对着远处的火光指指点点,猜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直盯着这里情况的王海突然面色一变,匆匆叫上几名衙差,就往城里跑去。他去得急,就连招呼都没有跟其他人打,直看得于丁他们大为惊讶,不知这火怎么就烧急了他。
但只一怔间,于丁就发现这是自己的一个好机会。王海带走了所有的县衙公差,如此一来这儿的人就都只是寻常百姓了,那他要做手脚自然容易了许多。
想到就做。于丁赶紧找到了那几名自己的弟兄,然后趁着堤上其他人都在远眺城里的火头时,悄然来到了一处江堤的关键点。
“动手!”在他一声令下后,几人便挥起铁锤、铁锹就往堤坝处砸了过去。一阵砰响声中,那本就因为受到水流的不断冲刷而有些脆弱的堤坝就被他们敲破,一个大大的窟窿随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于丁不敢久留,又带了人直奔向下一个位置,再次故技重施下,又一个大洞出现在了堤上。而只要堤上出现一个窟窿,受水压的冲击,长堤就会迅速被水流冲散扩大,最终堤坝彻底被毁。
于丁他们压根就没想到水会来得如此凶猛。才刚打开缺口想转身溜走,破堤而出的江水就一个浪头翻打上来,将这几名利欲熏心的家伙给埋葬进了浊流之中。而在将他们吞掉后,江水也没有半点停留,以更凶猛的姿态向前,彻底摧毁堤坝。
那些聚集在堤坝前看着城中火头的百姓听到身后的异响回头时,便瞧见了让他们心胆俱裂的一幕——浑浊的浦阳江水如出笼的猛兽般突然咆哮着吞噬、咬碎了一直囚禁着它的堤坝,然后以更加凶猛的姿态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只一愣间,众人就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撒开两条腿就拼命地向着县城方向跑去。但人的两条腿又怎么能快过汹涌而来的洪水呢?只瞬息之间,落在后面的几人就被洪水卷住吞没。然后是前面的那几人,他们才奔出不过十多丈距离,身子也已彻底被洪水淹没……眨眼之间,整条江堤上已不见半个活口。
此刻,王海他们刚刚想要回头赶往堤坝处。可他们才走了没几步路呢,身后的杨震已竖着耳朵面色大变地叫了起来:“不好,江堤那出事了!”
“什么?这不可能。雨都已明明停了,水势怎么也不可能比白天更大,怎么可能出事呢?”杨晨当即摇头道。
但很快地,不少人都听到了水流哗啦啦向着县城而来的声音,所有人的脸上也随之现出了惊恐之色。
“轰,啪!”从上方奔流下来的洪水重重地拍在了诸暨县城的围墙之上,在被城墙一挡后,先是往后一卷,随即又被后面的流水一推,再次拍打在城墙之上。同时,城墙的一些缝隙处,以及城门底下的空隙迅速就被无孔不入的江水穿过,一股股浑浊的水流迅速地渗进了诸暨县城。
此刻,即便杨晨再不愿相信,也只得承认自己一直带人苦苦坚守的浦阳江堤彻底完了。
本就因为多日不停的大雨而有些内涝的县城各街道的水位很快就超过了常人的膝盖,县城周围更是被决堤的浦阳江彻底包围。
诸暨县城只在短短的一瞬之间,就变作了一个矗立在江水包围之中的孤岛。
“怎会这样?”看着情况突然变得如此恶劣,看着周围百姓一个个哭丧着脸,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失措表情,杨晨在这一刻也彻底愣住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句老话。
本以为常平仓的火灾已足够叫人头疼了,没想到紧随而来的却是更加可怕,更加让人难以招架的洪水之灾!他这个县令该如何带领全县百姓应对这一切呢?
想到这儿,已经心神大乱的杨晨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的兄弟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