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面前露上一手,便如此安排道。
杨震也不谦让,便道:“今日我与班头随那陈宏去陈央家时,便发现那妇人有些不妥了。一般来说,死了丈夫的女子总是会像是丢了魂似的,可她却不同,虽然看着哀伤,却多半是装出来的。而且当她看到陈宏时,神情明显不太自然。
“若是正常情况下,家中男人死了,村里有人上门,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都是兄弟,总要凭吊一番的。可那妇人看陈宏时,却是有些惊讶,这就奇怪了。
“还有,不知班头你嗅到了没有,那妇人身上竟还有一股脂粉香气。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打扮自己吧?所以我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了。”
“还有棺材。”魏勇见杨震暂时停了下来,便补充道:“那停放在后院的棺材是盖了盖的。其实照我们诸暨的风俗,人死后七日才可入土,而这期间一般人家都不会盖了棺盖。虽然人是死了,可家人总还想着多见他几面,又或是盼望他能死而复生的。可那女人倒好,直接盖棺了事,这便值得玩味了。她这么做是不想再见到丈夫呢,还是不希望死去的丈夫看到些什么。”
“八成是后一个了。”差役们哈哈笑了起来:“她必然是还在与人私通,可那陈央刚死,尸骨未寒,自然还是有些害怕的,这才盖了棺材,让他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杨震毕竟没有这方面的见识,所以倒未曾看出这一点破绽,但他依然还有其他的发现:“还有就是之后我们进入堂屋时,陈宏帮着妇人从里屋拿出了两根凳子。只看他驾轻就熟的模样,显然是没少在那里出入哪。
“如果之前村民所言是实,陈宏既然看不起陈央,又怎么可能总去他家呢?这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是趁着陈央不在时上门的,也就是说那被人看到在陈央不在时偷进他家去的男人就是陈宏。”
“没错,那个陈央妻子的私通之人当是陈宏无疑了。所以他才会出面带我们去问案,这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表现。”魏勇也表示赞同:“他是生怕我们去了陈央家,那女人会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难道说……”有那头脑灵活之人很快就想到了最终的答案:“那陈央确实并非被蔡鹰扬所杀,而是那陈宏……”
“也不对哪。要是换上一换,是陈央杀了陈宏倒还说得过去,他这个赚了大便宜的,怎么反倒要杀了陈央?只为了一个女人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值得吗?”有人提出了异议道。
“若是一般女子自然是不值得的,可那陈央的女人,却是媚到了骨子里去,只怕是个男人都很容易受其蛊惑。何况你们刚才也说了,陈央已然发现了这事儿,还不断打骂他妻子,陈宏就是不为了那妇人,单是为了自己与父亲的名声,怕也会铤而走险地干出这一桩事情来!”魏勇推测道。确实,以这个时代的保守,一旦陈宏与人私通的事情被人所知,他和他的族长父亲就再难在村子里立足了。
这时,杨震又作出了补充:“而且,陈央这些日子以来去石聪那赌钱也并不规律,就是有人想要蓄谋伏击他也不容易。只有深知其行踪的妻子,才能如此清晰地把握时间,然后叫人于半道上进行伏击。”
“而在杀人之后,陈宏又在天明时以砍柴的借口出村,以第一个发现尸体之人的身份来减轻自己的嫌疑,并借机将这个罪名栽到了蔡氏的头上,还真是打得好主意哪。”魏勇忍不住叹了一声。
经两人这么一番剖析,这案子还真就渐渐明朗了,确实像是陈宏为了能永远霸占陈央的妻子而与其一道设计杀害的陈央。只是直到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一些推测而已,手头上几乎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当有人提出这一看法时,魏勇便是一笑:“若要证据,却也不难。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只要我们能拿住陈宏二人通奸的事实,案子就顺理成章了。”
“班头的意思是?”
魏勇呵呵一笑:“你们说,今日这么一查后,那两人会不会心下畏惧,在心虚之下,会否急着见面商量一下若是被我们查出了什么该如何应对,若我们过两日再来,他们又该如何把话说得更圆满,不让我们找出破绽呢?我想这总是免不了的。
“所以,只要我们今夜偷偷回去,自然就能把这对谋杀亲夫的奸夫淫妇给拿下了。案子自然也就破了!”魏勇说着,眼中已闪过了一丝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