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直到走出了凤华宫,阳炎才停下来,回头看着凤华宫,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阳炎走出殿外后,皇后看了看萧灏,屏退了左右。
等宫人们都出去了,萧灏才道:“莫非母后与儿臣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皇后眉头紧皱,压低声音:“在你父皇的膳食里做手脚,怕是最好的办法了。”
既然阳炎说皇帝体内有燥热,最好在饮食上加以调养,那他们在膳食中做手脚,让皇上在不知不觉中吃更多引起体内燥热的事,岂不是有利于他们?
何况,在膳食中加入燥热的食物,和下毒完全不同,也更不易被人发现。
萧灏心中所想和皇后不谋而合,闻言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萧远,你此时进宫,是何事如此匆忙紧张?”
书房里,皇帝背手而立,声音中气十足,好不威严。
萧远跪在地上,声音中尽是哀恸:“启禀父皇,静璇小产了。”
“什么?!”皇帝猛地转身,看向萧远,目光里满是震惊与错愕。
“怎么会小产?!”皇帝紧接着又问道,语气焦急而关切。
萧远抬起头来:“回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萧远的声音中尽含着悲愤,目光也带着怒意,没有半分虚假,皇帝见他这副模样,下意识便全信了萧远所言。毕竟萧远和叶静璇的感情深厚他不久前才见识过,料萧远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设计。
“先起来吧。”皇帝有预感萧远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少,便走到檀木椅前坐下。
“谢父皇。”萧远又磕了一个头,随即起身在皇帝身旁坐下。
皇帝的脸色也极为阴沉。叶静璇作为第一个怀孕的王妃,怀孕的消息刚刚传开便遭了毒手,消息是在宫中传开的,他还赏赐了不少钱银珠宝,便说明了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可偏生有人看不下去,这么快就要对萧王妃下手,明摆着是在藐视他的权威,挑战他的底线。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朕要你清清楚楚地说。”皇帝的目光笔直地射向萧远,触及他略带黯然的神情,不免有些心软。
萧远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原委都如实禀告;虽说的都是实情,但也是避重就轻,只点出了霜宁是别人安插在他王府中的眼线,却没有明说是叶承及萧灏一党。
但尽管如此,聪明如皇帝,只要一想萧远平日最大的敌人是谁,便能猜出一二了。
“回父皇,事情就是如此,静璇如今在王府中,正在调养身子,最近应是不能进宫来请安了。”萧远说完事情经过,便及时止住了话,并没有说出自己怀疑的对象。
皇帝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了,虽然现在站在了他这边,但他除了诉苦,并不能多言埋怨或是怀疑谁,否则,便会有栽赃陷害的嫌疑。
他不打算提到萧灏及皇后,只说出这些事情,让皇帝自己怀疑到萧灏身上去,便是最好的办法了。
皇帝听罢,沉默了半晌,脑海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叶静璇小产一事,确是萧灏有最大的嫌疑。
且不说叶诗岚与叶静璇表面和谐实则敌对,单是萧灏作为太子,妻妾众多却仍没有子嗣,就足以构成他要除掉叶静璇肚子里孩子的理由了。
皇帝正值壮年,身体状况还不错,短期内断然没有退位的可能,而萧灏如今正好是历代皇帝登基时的年龄,若是再过十年二十年,等皇帝该退位之时,萧远的儿子和萧灏谁更适合做皇帝,还是个未知数。
萧灏为了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杜绝掉所有人能取代他的可能,在叶静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未知道时先下手为强,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若真是如此,萧灏的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些!而且萧灏一向与皇后来往密切,若此事真是萧灏做的,皇后不可能不知情,说不定也参与了其中。
为了还未定的皇位,便下毒手谋害了亲侄,这样心肠歹毒,心胸狭隘的人,将来怎配登上大宝?
皇帝亲身经历了皇子争权的惨烈,对这类事最是厌恶,心下顿时也冒出了几分怒意来。
但皇帝并不想在萧远面前透露自己的怀疑,敛了敛情绪,道:“既然你的王府里混进了内鬼,要尽快揪出来,以绝后患。”
萧远应道:“父皇放心,儿臣已经在查了,也派了亲信保护静璇,避免凶手还要斩草除根。”
“静璇那边,你可要多多安慰开解。”皇帝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放在萧远的肩上,语气带着深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