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恰到好处。
宇文泓低声道:“如果你再不自己主动起来,别怪朕心狠了。”
敬嫔的心里微跳着,据她所知,荀真离宫已经有半月之久了,皇帝都没召任何人侍寝,正是久旷待疏之时,哪会不思女人的?这话一定是诈她的,她可不能上当受骗,遂痛苦地吟哦了几声,希望能引来他的怜惜。
宇文泓见状,嘴角微勾,手上真的松开。
敬嫔感觉到身子失了支撑,吓得赶紧睁眼,可是已经迟了,花容失色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屁股顿时生疼,委屈地看着正背着手笑的宇文泓。
“这会儿还晕吗?没想到朕也医术了得。”宇文泓不顾她那窘态,大笑出声。
“皇上,臣妾……”敬嫔在宫娥的搀扶下狼狈地起身,想要解释一两句。
“往后别在朕的面前耍这心机了,念你是初犯,朕就饶过你,还有,你这香味朕不喜。”宇文泓背着手,板着脸边走边道。
敬嫔的脸通红起来,这香是她花重金求家人从西域弄来的,哪里知道却是没用?看到他已走进华龙宫,出师未捷,想要跺跺脚却扯动臀部的肌肉,立时痛得哇哇大叫,朝身旁的宫娥狠掐了一记,“还不快点扶好本宫……”遂一瘸一拐地离去。
从另一边乘坐轿辇而来的柳心眉微掀帘子,看到那个颇有姿色的敬嫔离去的背影,又一个失败而回的女子,心里微微冷笑。
轿辇驶进华龙宫,她下轿提起裙摆走进正殿。
京郊,荀真正处在曹婆的小屋子里由她给她验身,好一会儿,才起身将衣物拉平整,“曹婆婆,如何?”
“嗯,不错,进展一切都比预期的好,你的气色也不错,比我上回看诊时好了不少,皇上来看过你了吧?”曹婆边洗手边道。
荀真的俏脸一红,这个老太婆果然是这方面的能手,点了点头,“昨日来过,只是住了一宿就离去了,我们……也没多做……”脸色颇不自在,他来时是有些猴急,但仍顾忌到她的身子,只要了一次就没再要了,她为了补偿他都是用别的方式来解决的。
曹婆看到她的脸皮如此薄,笑了笑,“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适量仍是可行的,但是切记不能过了,你现在的状态正往好的方面进展,切不可功亏一篑。”
“我知道了,自然不会过了,曹婆婆放心。”荀真道。
曹婆这才转身出去给她再重新调整药方,朝燕玉吩咐了一番,“这个要用武火煮,这样药效才会出来,听明白了吗?还有这一味是泡澡用的,夜里趁热时添加到澡桶里的,切记别弄混了……”
燕玉不停地点头。
等忙完时,午时已过,荀真也不打扰这脾气怪异的曹婆用膳,曾提过要她到大宅里给她看诊的,可这老妇却是死活不肯,惟有她每天亲自过来,这样也好,可以多活动一些。
着燕玉等人提着药,这才转身离去,深秋时节,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完了,此时空旷一片,荀真沿着田埂漫步,看着农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看到她,很多人都好奇地偷偷打量着,但没人敢上前与她攀谈,都知道她是富户人家的夫人,是来此治病的。
荀真也不甚在意,尽量低调,不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只是诊完病后,这一段回程却是避无可避的,姑姑就提议过要用轿子的,但被她拒绝了,“这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农人,何必做得那么显眼?太打眼了也不好,让人看着心里不舒服,这一段路又没多远,走走没关系。”
荀兰这才做罢,亲自陪她来往了好几次,荀真看她辛苦,特意吩咐她不用去,专心带彬哥儿,她午时过三刻就会回到来,荀兰拗不过她,惟有作罢,亲自与那方珍钻研厨艺,两人倒成了知交好友。
此时,方瑾随意地吹了几个曲调,在这附近的妇人她都混熟了几个,有些妇人看到她,都会喊声:“方姑娘,吃过午膳了吗?”
方瑾摆手道:“回去再吃,哎,你家娃子的病好些了吗?我们夫人上回让我给带的药管不管用?”
“管用管用。”妇人忙答,眼角瞟到荀真,从方瑾的嘴里得知这夫人的来历颇大,所以造成了即使这夫人笑得很温和,但愣是没人敢接近她,赶紧屈膝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谢礼,扯着自家的小儿子离去。
荀真见状看向方瑾,没好气地道:“你到底都编排了我些什么?这些人那么怕我?”
方瑾有些不自地笑了笑,“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她们好奇地问起你的事情,我只是按孙公公吩咐的去说,就说你可是帝京城里显贵之家的夫人,家中极有权势,这样说就是让那些人传出去,好让当地的地痞流氓不敢打我们宅子里的主意,哪知道她们也因为你的身份而怕了起来?这可怪不了我……”
荀真没好气又看了一眼她故作无辜的眼神,但她又不是有意的,遂惟有作罢,低头看着路前行。
突然,前方有孩子在追逐,跑在前头玩得正尽兴的孩子没看路,一头撞向荀真,荀真收势不及,身子往后歪,身后的燕玉忙扶住,柳眉一瞪,“你是怎么看路的?都撞到我们夫人了。”
那个如黑炭一般的男孩缩了缩肩膀,身子抖了抖,想要撒脚丫子一跑了之,身后的玩伴早就跑得不见踪影,家中长辈交代过不能招惹这个身份显赫的夫人,不然要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燕玉一凶他,下意识地就跪下,“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荀真回头狠厉地看了眼燕玉,这只是个孩子,那么大声地吓他干什么?并且他又不是有意的,上前扶着他起身,“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人人都喊我黑炭,夫人,不怪罪我吗?”黑炭搔了搔后脑勺道。
荀真不顾着他的头脏,伸手揉了揉那头发,“没事,不过你以后要当心些,莫要这样鲁莽了,万一撞到人,虽不至于会害人性命,但有可能致伤,知道了吗?”
黑炭头点点头,好一个温柔的夫人,回头看着她越过他走远了,和大人说的不一样。
其他的伙伴凑过来,“黑炭,那个权贵人家的夫人没罚你?”
黑炭瞪了一眼伙伴,一群没义气的家伙,看到他闯了祸,就一跑了之,轻哼一声吹着口哨离去。
远处骑在马上的男子正好看到这一幕,嘴角一勾,朝身后的人问道:“那个身着华服的女人是什么时候到你们村庄上来的?”
身后的村长道:“是前一段时日,也是来看病的,柳少爷对她有兴趣,听说她夫家在城里极有势力。”
夫家?她哪来的夫家?柳轲一脸的嘲笑,知晓荀真出宫疗养了,但就是怎么也弄不到那疗养的地址,问了妹妹,得了一顿好骂,她现在正慢慢地靠近宇文泓,自然不想有变数影响她的地位,荀真疗养的越久越对她有利。
他就是对荀真无法忘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充满淫光的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她似乎胖了些,不若前些时候那般消瘦,想到若能与她春风一度,身子瞬间紧绷起来,小腹处似有火在烧一般。
宇文泓这人真看不出来,没有过多少女人,竟能将她调教成这种尤物,这身段,难怪他会那般爱不释手,哼,等他也去玩一玩他的女人,这里天高皇帝远,荀真若吃了亏,想必也不会大声嚷嚷让世人皆知,况且他早就想好了对付她的招数。
思及此,将马车一转,“回城。”今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若不是恰巧到此办公,也不会得到这意外收获。
自从那天荀真的和善一举,渐渐有村民不再排斥她,慢慢地也有了些许接触。
一日午后,宋芝儿亲自给荀真做了一些吃食,端去给她,看到她正在院子里的空地上享受日光,遂掩嘴笑道:“荀总管事倒是好惬意。”
原本正闭眼的荀真却是睁开眼睛,一看到是她,即笑着从躺椅上坐起来,“宋小姐没去午睡吗?我看今儿个天色不错,初冬的暖阳照在身上很舒服,看了一会儿书后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睡去。”
宋芝儿以为她只是假寐,没想到她是真睡着了,忙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吵着您睡觉了,我……”
荀真拉着她的手坐到一旁的杌子上,“没事,反正也该醒了,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现在都快成猪了,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本来以为宫里那群人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会派人过来请示她,哪里知道休养了这么些日子,竟是一次信也没收到,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得到这样休闲的时光?
以前在宫里总要担心自己的小命,时刻地操心下一刻会不会因一些小事开罪了某人而送命,宇文泓登基后,虽说不用操心小命会丢了,他也尽可能地安她的心,先是凤印接着又是免死金牌,但是又有孕事让她操心。
所以现在才是难得的好时光。
宋芝儿不知道这些,遂道:“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这是我娘教我做的梅花糕,正是这时节适合吃的,我还给泡了一壶好茶,午时过后这时间吃正合适,所以端过来给您尝尝。”放下托盘,执起茶壶给荀真倒茶水。
荀真却按住她的手,看到她错愕,“总是总管事的唤着,我听了别扭,你也不用对我用敬称,你都快是我嫂子了,就唤我一声真儿吧,若是心里不自在,那在你与我哥成婚前,我也叫你一声芝儿好了。”
“这……”宋芝儿有几分犹疑,忖了忖,爽朗一笑,“好,那我就从善如流,真儿。”
荀真笑着应了一声,端起茶碗闻了闻这茶香,“好茶。”掂了一块梅花糕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生香,眼中有着惊喜,“芝儿,真不错,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呢,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宋芝儿也端起茶碗轻茗一口茶水,“若是到了腊月更好,那时腊梅才会开,现在所用的都是早开的梅花,香味不及,只能说勉强能一吃。”
荀真却是少有的多吃了几块,除却姑姑做的桂花糕有着记忆中的香味,其他的点心也未能搏得她的好感。
宋芝儿与荀真随意地聊了几句,但心中始终记挂着那天她们所说的事情,遂心里有些不安。
荀真见状,放下茶碗,“芝儿是想问我哥的事情?”
宋芝儿“啊”了一声,本想否认,但想到做人行事要光明磊落,遂道:“真儿,恕我直言,我真的很想知道荀将军往日的情史。”
“我哥哪有什么情史?那女孩算不上的。”荀真失笑道,罢了,这宋芝儿也算是当事人之一,有权知道这件事,“我说出来你也别恼……”遂没带任何偏颇地将哥哥与雨晰的那点子纠缠说了出来,道,“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哥与她已经没有往来了,连我也寻不到她,看来她是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宋芝儿听后,突然长呼一口气,有些放心道:“照这样说来,应该没有什么事,真儿,我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不会对这种事过于纠缠,况且现在听来也算是往事了,荀将军……自是好的,我不会误会他的这些事。”很多人都羡慕她能嫁到荀家,自然她现在也是期待的。
荀真一听这话,握紧她的手,“你能理解就好,我哥不是那种负心汉,严格说来那个江湖女子对我荀家还是有恩的。”
“我明白,真儿。”宋芝儿反握住荀真的手,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这日,天空开始飘下细雪,荀真在此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离过年仅剩月余了。
宋芝儿在一旁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套,荀真自然在一旁指定一二,明亮的屋子里几个女人也侃侃而谈,陶英知抱着儿子也趁机来看望荀真,此时正细心地给儿子喂水,“小妹,就快要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一提到这个问题,人人都侧目看向荀真,距离上回宇文泓来已经有月余的日子,这让很多人的心里都有几分不安,而且也陆续地听到宫里的消息,柳心眉的日子明显好过了,那个叫黄珊的女子也在宫里频频露脸,据说曾引得宇文泓开怀一笑,凭这功夫,有人渐渐地传黄家要出位妃子。
至于荀真,除了那几个后宫的尚级宫女及省监们会提及到她之外,似乎人人都刻意地忽略了她,帝王没提过,人人现在都在猜测荀真可能失宠了,怕是这辈子都难再回到宫里,只怕再过些日子就会被皇帝扔到皇庄去不闻不问了。
只是有识之辈又不这么看,荀英的圣眷正隆,一趟边疆行,意外地与周思成一道抵抗了胡国的大军,攻下被胡国占回的几个城池,战争又一面倒,回京后,对于边境的守卫提出了几个很中肯的建议,但柳相一派却持反对意见,两派争执不休,朝堂一时间热闹非常。
此时荀真闻言却是笑了笑,道:“开春过后吧,总得是最佳状态才行,皇上没来是事情繁忙,你们也不用多加猜测。”
“真不担心?我上回见到尚工局的温司制,满脸忧心忡忡,只怕那个柳宸妃要得宠了,小妹,我看现在那曹婆给你看诊都是四五日才一次,不若先回宫吧,将自己的位置稳固了才行,不然就怕到时候能怀了,却没人播种了?”陶英知忧心荀真,所以话也说得比平日粗鲁。
荀真却是看到宋芝儿等未嫁之人都脸色羞红一片,忙道:“陶姐,她们的脸皮还薄,这话还是要慎言。”
陶英知这才看向宋芝儿等人,脸色也通红起来,“都是我不好,因为过于担心了,所以没有顾及到这儿还有待嫁的闺女。”
宋芝儿却笑道:“不碍事的,我也为了真儿担心着呢,大家的心都一样的。”
陶英知握着她的手,“宋小姐真是善解人意,这本来不是姑娘家要听的话,但是你与荀将军的婚事已定下了,听听没有坏处的,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男人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要有点手腕才能拴得住……”
荀兰在一旁笑道:“江夫人现在倒是说得一套套的,我记得昔日江夫人出阁前与宋小姐差不多,脸皮薄得很。”
陶英知自从当娘后脸皮厚了些,“我若还那样,只怕也拴不住娃儿他爹……”
听到她提及的夫妻趣事,一时间,众人都笑出声。
荀英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片和乐融融的样子,“这么热闹?”
“哥,你来了?”荀真忙起身相迎。
宋芝儿也起身行礼,落落大方地问安,这让其他本想看她笑话的人都不由暗暗钦佩,这宋小姐行事果然大方得很。
荀英正要向妹妹说皇帝很忙的话,荀真却笑道:“哥不用担心,其实他没少写信给我,只是我不说而已,朝政繁忙我都知道的,既然来了,就携芝儿出去转转,名份已定,不会有人闲言碎语的。”
宋芝儿有些感激地看着荀真,能与荀英单独相处她是希望的,毕竟两人开春后就要结为夫妻,多了解一点对方是必要的。
荀英有些错愕,但看到宋芝儿眼里的期待,不忍让她失落,这才与宋芝儿两人出去,接过侍女手中的氅衣细心地给宋芝儿披上,就这样两人并排走在雪地上。
两人相敬如宾地说着话,正走在围墙后,突然,有一个黑炭头的小孩从墙边窜出吓着了宋芝儿,被荀英一把提着衣领,“哪来的黑炭头?不知道这儿不许村民过来的吗?”
那黑炭头却挣扎起来,嚷道:“我……我不是坏人,我有事要见这儿的夫人……”
“哦?”荀英挑眉。
“我真的认识这里的夫人,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有人在打她的主意。”黑炭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焦急道。
荀英本想将这孩子扔出去的,但看到他的眼睛顿时做罢,兴许真儿真的认识他,遂提着他的衣领返身回屋。
一进去,即将这黑炭头往妹妹的面前一提,“真儿,他说认识你?”
“黑炭?”荀真惊呼,忙着哥哥放开他的衣领,“别吓着他,黑炭你怎么来了?”
黑炭一着地就道:“夫人,有人在打你的主意。”遂将村子里出现了一些可疑之人的事道了出来,还说出现了一个极美貌的公子,最后急道:“夫人,你要当心,我偷听到那个男子准备对你不利。”
荀真一提黑炭的形容就知道是何人?俏脸气得通红。
荀英却是冷静地圈着双手,冷笑道:“真儿,这可是老天掉下来的机会,我们顺便讨点利息,就怕他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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