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关定邦瞪大了眼睛:“就是光着膀子,身上绑一根木头?何必那么麻烦?若是十日打不下来大同,叫相公割了我这颗鸟头去便是!”
“你们,哪个都不能有事!”
谢慕华伸出双手,在关定邦和杨延彬的肩头重重的拍了几下,其实谢慕华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这几年的历练让他愈发深沉起来:“你们都是我的好帮手,一个也不能少!”
杨延昭看半天也没说到自己,看了看五郎,两兄弟一起急了,抢着问道:“相公,咱们要做什么去?难不成打大同这么大的事,都没咱们兄弟的份?”
“不会又是驻守中军吧?”
五郎抓了抓头发,一脸的无奈。
谢慕华摇了摇头:“你们两人,我自有安排,这次驻守中军的是九妹。放心好了!”
冬天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因为寒冷,没有人想在这样的天气外出。每天早上,太阳很晚才会升起,还没来得及把屋顶上的积雪晒化,就已经落下了山头。皑皑白雪下露出一道道红砖青瓦,显得极为好看。大宋的开封府和河东路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却都不约而同的开始了疯狂的备战。各地的民夫络绎不绝的奔赴满城—定州前线。而河东路的民众也被谢慕华发动起来,不过,谢慕华有钱,小周后源源不断将在江南通过和日本做海外贸易的钱财给谢慕华运送过来,数万民夫,每天的工钱都是当日结算。谢慕华根本不把钱当回事。想要整个天下的人,还能在乎区区之数?将来天下都是自己的,现在心疼钱做什么?
河东路的异常,也引起了开封府的戒备。赵德昭无数次在睡梦中惊醒。在梦中,他似乎见到整个河东路处处都是叛军,谢慕华带着大队人马突出河东路,中原。朝中的大臣纷纷背叛了自己,开封府禁军倒戈相向……谢慕华在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朝着自己狞笑!一次又一次相似的梦境,让赵德昭几乎无法忍受。
好在从雁门关发回的军情来看,谢慕华并没有马上造反的意思,赵德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但是这样每一天都在恐惧中过去,实在让他度日如年。每一天,赵德昭都在等着春天赶紧到来,只要道路一通,不再泥泞,自己的三十万大军就可以马上挥军北上。到时候,看谢慕华还能怎么办?三十万对抗八万?有不胜的道理吗?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虽然已经快要到除夕了,可是大同一点回暖的迹象都没有,中间还零星了下了几场小雪。
大同城,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露出自己瘦弱干枯的身躯,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站在大同城头的契丹官兵,从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便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儿,冻结在皮帽四周,恰似一顶银色的头盔戴在他们那冻得通红的脸膛上。可是他们还不能随便活动,契丹的军纪之严,可见一斑。
古里冻得手脚有些冰凉,他只觉得一股股寒风从他的耳边吹过,厚厚的皮帽似乎根本阻挡不了寒意,顺着脖颈,手腕那些露出皮肤的地方,贪婪的吞噬着自己的体温。手中的长矛似乎越来越重,那冰冷的矛杆几乎就要握不住了。眼前,是大同城外一望无际的广阔荒原。这里是宋人和契丹人常年交战的地方,没有人会在这里种地,日子久了,便就荒芜了。寒冬的天气,那些虚弱的野草,只能在风中摇曳着无力的身影。
古里用力的搓了搓双手,想要给那冻得通红的手掌一点温暖,他是个老兵,在家里,有女人,有孩子。在军中再待两年,弄够了钱,也不想再打下去了。安安稳稳的买些牛羊,回到草原上去,带着婆娘,带着孩子,天空海阔的放牧去,每日唱着歌儿,赶着自己的牛羊,晚上暖上一壶马奶酒,烤上两条羊腿,和婆娘孩子说些军中的乐子,其乐融融啊……
正想得出神,古里似乎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他急忙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着白茫茫的荒原看花了眼。没有,他没有看错,在一望无际的荒原地平线上,一个小小的黑点,从地平线上朝大同的方向缓缓的行来。放眼望去,在那个黑点出现之后,越来越多的黑点在他身后涌出地平线,高挑的大旗,威武的在风中飘扬,看不到边际的黑点,汇聚成一片乌云,缓慢而又坚定的将大同城外的荒原吞噬!
雪亮的兵刃,在还残留着积雪的土地上,映照着午后那淡薄的阳光,刺进古里的眼中。铺天盖地而来的大军,在大同城外不停的推进,远处战马的嘶鸣,夹杂着数以万计的大军,脚步将积雪踩成泥泞,发出沉闷的噗声。古里的嘴唇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黑压压的大军,明亮的盔甲,闪烁着寒芒的兵刃,无数面在风中飘扬的大旗,就这么出现在大同城外!
“是宋人!”
古里撕心裂肺的喊道。
他的同伴早已取出腰间的号角,呜呜呜的吹了起来……
“敌袭,敌袭……”
的叫声,迅速传遍了大同城的每一个角落。
谢慕华端坐在战马之上,身上裹着一层轻甲和黑色大氅,微笑着朝关定邦说道:“这一仗,怎么打,还得看你了!”
关定邦豪气冲天,长刀一挥:“儿郎们,先给萧吐浑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