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月原本就是生性聪慧之人,当初事发突然,一时蒙了,事后细细想来,回想起整件事情的经过,便知道香槿和谢宛云两个定是合谋,朱承平只怕也在其中掺和了一脚。这么多人合伙算计于她,真是荣幸啊。
柳如月走到谢宛云的面前,她今日一身月白长衫,越发显得人如梨花,楚楚可怜。只是,脸上却不再像以前一样,老是带着那种惹人怜惜的娇怯表情,而是十分平静,甚至,还笑了。她看着谢宛云,道:“姐姐的计谋得逞了,恭喜你了,心情很好吧?败在姐姐这样聪慧的人的手里,我也不算冤了。不过,就算姐姐你把我拉下来了,你还不是一辈子也无法当这永平侯府的女主人,你只是一个逃犯而已,只能一辈子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很快,老夫人就会替平哥哥安排新的婚事,你只能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占着你的位置,和平哥哥生儿育女。而你,永远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活在地狱中而已。这样算来,我虽然是输了,处境倒是比姐姐好了不少就是。”
谢宛云也同样微笑着。
幸福这种东西,早就离她很远了。
她从来就没有奢望过。真的拥有了,反而会叫她十分不踏实,怕到了最后,不过是老天爷的又一次捉弄而已。
她同样平静地对柳如月道:“最起码,不是我一个人身在地狱中,不是吗?有妹妹相伴,这就足够了。”
柳如月又走到了朱承平的面前。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平哥哥。”
“什么?”
“你就这么恨我吗?恨我恨得欲置之我于死地?是因为我背叛了你,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吗?”
“不是,”朱承平摇了摇头,没有以往的温柔,但也没有任何伪装出来的强烈的情绪:“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恨过你,甚至,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地成为永平侯,也不可能除去钱氏,将永平侯府夺了回来。”
“你不恨我,那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我不能让你成为另外一个钱氏,所以,你非除不可。而且,这府里只能有一个夫人,从开始起,你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原来如此,所以,从开始,就是假的?你从来不曾对我动心过?”
“是的,只有她。一直以来,只有她。”
“我明白了。”
柳如月大笑,不停地大笑……
朱承平朝两个嬷嬷点了点头,她们将她架上了马车,马车渐渐地去远了,伴随着渗人的笑声,听到了朱承平的话之后,她似乎崩溃了似的。
这样的笑声,听在耳朵里,好像鬼号一般。
谢宛云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却停了下来。
她以为报完仇,她会很开心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好空、好空。她怔怔地看着漫天飘下的白雪,身子突然一软。
“你怎么啦?”
朱承平紧张地问道。
“我好累。”
谢宛云如此答道,然后,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好累、好累,好想大睡一觉,什么也不想。
两个嬷嬷将柳如月送到了水月庵后头的数间荒凉的屋子那里。
水月庵在深山之中,早晨从京城出发,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屋子在无数干枯的树枝的包围下,好像鬼屋一般,看着就叫人心里寒意森森。
将她送到,两个嬷嬷就走了。
当然,她们也不可能在夜色中赶路,只是,她们可不想在这么一间鬼屋里过夜。水月庵里虽只有几个姑子,也不是啥好地方,不过,好歹是人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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