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狠狠地看了眼崔明伏,这个家伙,只要是喝醉了酒,就不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几乎是满嘴喷粪的程度,并且说出来的话,压根儿都不能听,我瞪了他一眼,心中顿时翻腾了起来,但这个家伙却貌似没有看明白此时此刻,我的心里面很讨厌他似的,仍旧在满嘴喷粪地胡诌着。
“喂!”陆七八吃惊地看着我,从他的目光里面,我可以看清楚,他貌似觉得我是来自于白垩纪时代的产物似的,惊讶的几乎都合不拢嘴巴。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真的还是童男子啊,哎呀我去,你都可以进博物馆了,像你这样子的‘五好青年’,肯定是要拉出去好好展览一番的啊……”陆七八轻声地说着,而后便跟崔明伏笑作一团,我深吸了口气,不晓得怎么说这两位。
我拿起了啤酒瓶,“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了一整瓶,喝完之后,便把啤酒瓶放在了一边,而后,我通红了双眼,大声地问了句,“神马叫做量黄米……”
此时此刻,我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并且饭店里面的很多人,都笑着看向了我,从他们的眼睛里面,我看到了嘲讽,我的脑袋昏昏的,但是之前的我仍旧觉得酒量还算是不错,怎么今天反倒醉的这么快呢?
陆七八从盘子里面捏了两粒花生米,一下子丢在了嘴巴里面,用力地咀嚼着,“来,哥哥我今天就跟你好好地科普一下,省的你出去像是个瓜娃子!”
民国十八年,灾年,粮食紧缺,那时衡量粮食好坏不标准是其抗饥饿才程度,黄米是山西北部,陕北,内蒙古等地区最抗饥饿的谷物,可以做成素糕和油炸糕,口感好,而且是当地老百姓向往的食物。
黄米这种谷物,还有易于保存的特点,在那年代,老百姓没钱,基本是以物换物的交易习惯,用黄米代替货币进行买卖是常有的事,所以红灯区的经营,不收钱,只收上等的黄米。去寻乐子,必须带上一袋黄米,进门前用斗量好了,再开始谈其他的。时间长了,大家就这样口传下来,去红灯区就改称“量黄米”了。
甚至在晋察冀一代多煤炭、皮草资源,张家口本身又是交易集散地,所以很多人做司机,以运输货物为生,住在大车店就要“量黄米”,“黄米”就是大车店里的性工作者,那时候找她们是不用给钱的,最方便的做法就是量几升黄米给她,当然也有给半吨煤或给皮草的,但都不如这句“量黄米”来得形象,也就流传至今了!
原来如此,我不由得啧啧称叹,我国劳动人民的智慧,就连一句暗语都可以说的如此形象,鞭辟入里,我甚至觉得和这两位泡妞大神相比,我就是瓜娃子。
“出去,出去,死老太婆,脏的要命,又来打扰我的生意,出去……”此时此刻,从饭店门口走进来一位衣服褴褛的老太,饭馆的活计仿佛是看见了瘟神一般,在努力地朝外驱逐着,但是这老太太却已经是皮包骨头,若不是有些动静,我还真的以为她就是一个正在移动着的骷髅架子。
饭店的活计伸手便把她朝着外面推搡了去,这老太太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咕咕噜噜地倒在了外面的地上,我擦,我的心脏一折,立马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快步地走到了外面,一把把她给扶了起来,不晓得什么原因,我真的很讨厌这些人欺负一个可怜的老太太,我不晓得这到底跟姥姥有没有原因。
“天儿,你……”崔明伏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指着我。我瞪了他一眼,我明白,崔明伏肯定是在讲我是个大傻逼之类的话,在他看来,很多老人的人品并不怎么样,关键是否会讹上我,但我有时候就是忍不住要出手相助。
老太太抬起了头,双目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小伙子,我自己可以站稳!”她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巍巍地站了起来,我看着她,心里面顿时又多了一股酸楚,不晓得为什么,或许是姥姥和桑林婆婆的原因,这两位老太太,都曾经给了我莫大的帮助,所以对于另外的老太太,我自然心存感恩,这或许就是爱屋及乌。
“来,奶奶,跟我来,我请你吃饭!”我慢慢地搀扶着她,走到了餐厅。
而后,我可以从其余人的目光里面,看出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