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一个人操持家里,已经落下了病根,只靠着儿子这个精神支柱撑着才勉强康健,这下儿子一走,她立刻就撑不住了。
村里面给她找了好多个大夫,可结果都是一样,伤了底子,非药石可医。
就这样,大家眼看着秋娘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挺了一年多,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秋娘也没什么念想,只想着再看霍天青一眼。
可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年代,找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大家都要绝望的时候,霍天青却神奇的出现在村子里,秋娘见了他,终于心满意足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霍天青悲痛欲绝,在秋娘的灵前呆坐了三天三夜,水米未进,无论谁劝都没用,直到三天后,他亲手将秋娘葬下,然后在远离村子的地方盖了间房子,住在那里为秋娘守灵。
之后的几十年,他每年会在村子里住半年左右,剩下的时间都在外面,人们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这些年来他也没成家,一直都是一个人。
花叶彤一脸同情,说道:“好可怜啊。”
“也没什么。”大爷洒然道:“他精神不错,这些年也都过来了,现在都是半截身子进土的人,还有什么好唏嘘的,哈哈。”
大爷将水烟袋中的烟草换了下,又裹了两口,空气中弥漫起了柳橙的味道。
我不禁一乐,大爷这口味倒是跟他的人一样,都很洒脱啊。
花叶彤可怜兮兮的拉了下我的衣角,对我说:“小愉,咱们再去看看霍师傅吧,这次走了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见了。”
“好啊。”我连忙点头答应,陪霍师傅聊天可比听大爷吹嘘有意思的多。
“哎哎。”大爷一听不乐意了:“你们这是卸磨杀驴啊,刚陪了我多大一会儿啊!”
大爷想了想,又觉得刚才那比喻不太恰当,自个儿跑一边儿郁闷去了,那憨态可掬的表情逗的我和花叶彤直乐。
“走之前我们还回来看您,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也会回来,多陪您聊聊天。”花叶彤承诺。
“哼,还是小姑娘有良心,难怪长这么漂亮。”大爷斜了我一眼:“瞅瞅你,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喂……”我竟无言以对。
“走啦走啦。”花叶彤红着脸在一旁拉我,笑意宛然。
“走吧,走吧,留我老头子自个儿清静清静。”大爷拎着烟袋缓缓踱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那里竟然摆着一个唱片机,就是那种黑胶唱片,这可是个稀罕物儿,现在基本已经没人用了,只有老一点怀旧的人才会依然用这个。
唱针划着胶片,缓缓流淌出一阵悠扬的声音。
这声音似乎是一种老戏曲,唱词的发音很奇怪,我听不太懂,不过还蛮好听的。
这时,花叶彤向外走的脚步忽然顿住,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手心依然渗出冷汗!
她扭转过头,脸色有些发白,颤抖着说:“这……这首歌我听过,就是在去霍师傅家路上听到……的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