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秦龚传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威严的严厉父亲的样子,有时候也会开怀大笑,也会温柔慈爱地笑看着他们,可却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这样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所以,秦梅雨面对这样的木弓绥真的手足无措,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最后,她只好学着哥哥和妈妈安慰她时的样子,抬手轻轻拍着木弓绥的后背,一下一下,仿佛有镇定的奇效。
木弓绥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抹干了脸上丢人的泪水,再次把秦梅雨搂进自己的怀里,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就像他在很久以前,总是用下巴上的胡渣去扎的他的小素娥咯咯怪叫。
可如今女儿大了,他再不能用胡渣去扎她的脸。如今能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都好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知道妻子知道了女儿原谅他们的消息,会不会也和他一样高兴的哭起来?
木弓绥带着秦梅雨走进监狱说明来意,提前安排通知得到消息的看守人员很快把他们带到了监狱的会客室。
不一会儿,被锁着脚链手铐的蒋添冀被带了进来,固定在那张专门由犯人坐的椅子上,还把他双手上的手铐也固定锁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蒋添冀露出来的胳膊上、脖子上,以及脸上都有着青紫淤黑等痕迹,还有些露着鲜血的新鲜伤口,有的地方外翻着有些惨不忍睹。看来他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很好!
秦梅雨和木弓绥冷冷坐在隔了一个大长桌子的对面。
看着这样子的蒋添冀,秦梅雨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的感受,有些痛恨,有些解气,还有些不甘,甚至可能……还有着什么她形容不出来的某种复杂的情绪。
她只是冷冷地带着愤怒和痛恨地看着蒋添冀。
而蒋添冀却只是抬眸看了秦梅雨父子俩一眼,就垂下了眼眸选择沉默。
历来都是成王败寇,他失败了,就没有了话语权!
木弓绥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这个隔了十八年再次见到的“二弟”。
在蒋添冀被抓以及审判期间,木弓绥没露一面,自然也没有和他相见。这还是他回来后第一次来见蒋添冀。
“天北……不,我现在应该喊你蒋添冀!”木弓绥沉默片刻后开始开口说话。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调查你当年潜入A市混进我们内部的真正目的。听梅雨说你是为了给你死去的妻子报仇是吗?”木弓绥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无波无澜。
蒋添冀听到木弓绥提起他去世多年的妻子,眼睛里的怒火愤怒燃烧着:“你没有资格提起她!是你开车撞死她的!”
木弓绥摇头看着愤怒中的蒋添冀,声音里有着凌厉和愤怒:“你为什么当初不问问我?直接问我是不是我撞死了你的妻子?你为了给自己的妻子报仇,却害得我们一家家破人散!你知不知道,根本不是我撞死的你妻子!”
愤怒中的蒋添冀呆愣地抬眸愣愣地看着木弓绥。
他在秦梅雨被绑架的那晚被抓,后来的事情他一概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木弓绥还有个双胞胎哥哥的事情。而那个时候他也根本就想不到秦梅雨还活着,被木弓藏绑架的事。
而木弓藏绑架秦梅雨一事早已被几家人合力遮掩下来,只说是在某地找到了逃跑昏迷的秦梅雨。毕竟木家的事情影响太大,而且还是他们木家的家务事,别人也不好插手报警。更何况,木弓藏还脑瘫着躺在医院里!
于是,蒋添冀就更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这里听木弓绥一说,他直觉的认为是对方在逃避责任的开脱他自己身上的罪恶。
一声冷笑从蒋添冀嘴里溢出:“哼!事情过去了近二十年,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明明看到了你的脸,你竟然还不承认!”
木弓绥摇着头又失望又愤怒:“当时我的妻子也即将临盆,我怎么会不顾妻子而独自一人从A市跑到B 市去?”
蒋添冀撇着嘴,冷笑着看着木弓绥和他身边的秦梅雨:“别在我这里扮演好丈夫好父亲,谁知道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木弓绥愤怒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从大衣内侧的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
门外守护着的看守一听房间里有异动,立即冲进来,看到是来访者拍的桌子,出声说道:“请探访者注意控制情绪!”
那人说完,看也不看蒋添冀,直接又转身走出门去守在外面。他知道来访的人身份不俗,单看有典狱长直接下达命令就能猜到一二。更何况那人身边还陪着如今B市的风云人物秦大小姐,可想而知那绝对是个跺跺脚都能让大地震三震的响当当的人物!
木弓绥把手里的照片啪得一声扔到蒋添冀面前:“你好好看看!看看哪一个是撞死你妻子的人!给我看清楚是谁撞死了你的妻子!”
木弓绥的声音愤怒而颤抖,身体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蒋添冀颤抖着手,拿起正好扔到他手边的照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