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气候急变也是正常,雨过天晴是好征兆。”
皇上闻言乐了,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这老家伙,倒是会说话。”
吴华也笑,低着头没有说话。
皇上看着头顶的月亮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来,言川那孩子,是朕失信于他了。”
吴华说:“许公子毕竟年轻,不能体会陛下的苦心,等到日后经了事,便能明白您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他着想。”
“甭给朕戴高帽,朕到底是为了谁你还不清楚吗?”皇上狠狠瞪了身后的吴华一眼,道:“隆平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事求过我,现下她既然吱了声,朕便不能拒绝她。”
说到这里,皇上又想起了当年年轻时的时候,不免有些惆怅。
“少年时有了感情便当什么都没有与相爱之人厮守重要,后来长大了,朕继承了这万丈江山,做起事来未免畏首畏尾。”皇上苦笑道:“现在朕越来越觉着,现在的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皇上是天下之主,当的是天下人的主,自然要为百姓和朝臣们考虑。”
“竟会捡好听的说。”
“呵呵,皇上还不知道奴才嘛,惯会讲实话的,奴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哪能逃得过皇上的火眼金睛啊。”
好话谁都爱听,皇上自然也不例外,闻言又笑了起来。
吴华小心地问:“那皇上,许公子这门婚事,便真的要废掉了吗?”
“朕既然应了她,便要做到。”皇上说着又叹了口气,“轻函回京之后虽然行事多有鲁莽,但到底是朕的女儿,念着往日的情分在,朕也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吴华闻言便道:“表兄妹结亲亲上加亲,许公子和轻函公主自然也是极相配的。”
“至于苏家的那个丫头,”皇上想到那一日明华殿上月华对他几番顶撞,忍不住摇了摇头:“那泼辣的性子,还是由她自己选吧。”
初次见苏家的那姑娘,皇上只觉得这人和隆平长的真是像啊,后来又听人说永安郡主温婉贤淑,便想着大约隆平的这个侄女只是传得了她姑姑的好样貌,却未料那日殿上小丫头给了他当头一棒,彻底改变了他的印象。
美则美矣,世间比她美的未必就没有,但是她身上的这股子气魄,世间除了隆平,只怕再难寻出第二人了。
…………………………
寿安宫。
“那柳轻函对月华姐姐行事那样猖狂,父皇非但不把她送走,居然连训斥都未训斥一句,实在是太过分了!”
太后端着茶盏看着下首气呼呼的小妞,忍不住笑了笑:“又不干你的事情,何故气成这个样子?”
“怎么不是我的事情?”柳轻烟睁着大眼睛反驳:“月华姐姐她就是我亲姐姐,她受了气,我为她初期不应该吗?”
她说着又想到那日柳轻函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龌龊举动,嘴又撇得老高:“那样的坏女人,父皇竟还容得下她,实在是太好说话了。”
“不是你父皇容得下她,而是皇宫的血脉容得下她。”太后把茶盏放下,对着正望着自己的柳轻烟笑的更加温柔:“好孩子,你现在还小,还不明白你父皇的心思,他是皇帝,做事情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我不明白。”柳轻烟皱着眉头道:“那一天皇祖母你明明也很生气的,还有那个柳轻函,她事事张扬无忌,做起事情来全都不合您的心意,现在父皇要把她留下来了,您怎么一点都不生气的?”
“好歹是我皇家的子孙,哀家即便对她再失望,也不会轻易弃了她。”
楚嬷嬷见柳轻烟还是一副懵懂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公主,您还不明白吗?太后那天之所以那么说,除了她老人家是真的动怒之外,主要还是想给永安郡主一个交代。”
“月华姐姐?”柳轻烟愈发不解了,“月华姐姐她人很好的,她那日都没有理会过柳轻函,如何会在乎那些?”
楚嬷嬷心中直叹轻烟公主太过单纯,嘴上却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永安郡主虽然没有理会,但是那才是她的高明之处啊。公主殿下您想,那一日若是永安郡主也像轻函公主一样,对着对方呼来喝去,言辞粗俗全无章法,您还会一心想着永安公主吗?”
柳轻烟用力点头:“会啊。”
楚嬷嬷:“……”
太后听着两人说话,忍不住乐出声来,伸手招了柳轻烟上前来坐,一面捏着她的小脸一面笑说:“轻烟丫头如此甚好,没得皇家中人的那股子隐晦气,这才是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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