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言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卧房。
爬上床的时候,她看着男人将她的行李箱打开,动作很快地将那些衣物一一放回了原位,随后欣长高大的身躯走到了床头,抬手关掉了卧房的灯。
房间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除了走廊上的光线从未关的门里透了出来,明明暗暗的,她躺在床上,只能看清男人的身形轮廓,“我去书房,你睡吧,晚安。”
直到男人离开的时候,顺带带上了门,卧房里暗得没有一丝光线,夏安筱才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闹了一番,情绪才刚刚稳定下来而觉得累,还是只是因为他回来了,即便知道他在护着顾逸清,却还是觉得心安,可以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备。
可是,他答应的事情,最后还是食言了。
几天后,在严律师的陪同下,她上了法庭。
正如她所答应连慕言的那样,只为自己的嫌疑辩解着,并没有说出顾逸清,即便好几次,浑身被包扎着的林思彤坐在轮椅里大声地质问着她,即便那个医院的护工作为证人证明她亲眼看到林姑姑曾经和夏安筱激烈的争吵过,她都没有说。
最后,虽然她的嫌疑减轻了,可是还是被限制了出行。
当她走出法院的那一刻,心却不是那么的安心,因为刚才在庭上的时候,她看到观众席上的连慕言接了一通电话,就神色重重地走了出去。
银色的布加迪跑车依旧停在路边,她走出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可是自己却被记者包围住了。
“夏小姐,你被警方限制了出行,是不是代表你的嫌疑没有被洗脱?”
“请说一下你和林姑姑之间的仇恨,有人爆料不止一次看到你和她争吵过。”
“听说你曾经对她撂下过狠话,会让她尝到后悔的滋味,这是真的吗?”
闪光灯不断,即便有保全护着她,那些长长的话筒还是被伸到了她的面前。
夏安筱的脚步一滞,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个问题刺激到了她,见她停了下来,刚刚问得尖锐话题的记者们一下子都愣住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夏安筱会停下来。
她垂眸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十几个话筒,嗓音冷清到了极点,“我是说过那样的话,如果她还活着,我依旧不会放过她。”
她的回答让在场的众人哗然一片,却又听到女人清淡的声音再度不疾不徐地响起,“人活着折磨起来,比死了有乐趣多了。”
严律师站在一旁,额头止不住地在冒冷汗,夏安筱这回答,听着明理的人都知道她只不过说得是气话,落在那些有小心思的人耳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当她被护送到跑车旁的时候,从主驾驶位上跑下来为她开车的却是康助理。
“夫人,连总临时有事情,想走了,他让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夏安筱倚靠在后座位上,懒懒地闭上了眼睛,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康助理从后视镜偷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气,谁遇到这种事情,心情都不会很好的,要是让她知道了那件事情,恐怕还要跟连慕言吵一番。
顾家。
连慕言站在有些微醉的顾逸清面前,温润低醇的嗓音下沉了好几分,“给我一个解释。”
“说什么?我就是喜欢看到她知道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毁了的样子。”瘫坐在沙发下的顾逸清手里还拿着一瓶喝了大半的红酒瓶,懒懒地抬眸看了一眼神色阴沉到了极致的连慕言。
“她和你没仇。”连慕言伸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顾逸清,我欠你的那条命早就还清了。”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善后,以顾逸清的做事方式早就被人打死了。
男人深邃湛湛的黑眸复杂的看着眼前一脸无所谓的兄弟,冷漠地松开了手,顾逸清就这样被摔在了地上,他听到连慕言极其冷漠的声音缓缓地道:“你以后好自为之。”
顾逸清冷笑着摊在地上看着他离开,嗓音里带着玩味而冷漠的笑意,“她怎么和我没仇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林思彤何必用自毁的方式来拯救自己?”
他和夏安筱,势不两立!
夏安筱回到连家后,脑子沉地什么都不想去想,她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还来不及叹息,手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夏安筱,出于同情,我应该告诉你一声,会城公园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就连那棵年代久远的许愿树都没有留下来。
夏安筱听着夏意儿的话,蓦然怔了怔,跟着她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手松了开来,之后夏意儿又说了什么,她全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