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气息沉浮,四周似乎隐隐有结界看护。我倒并没有被这缕残魂吓到,反而沉淀下来,思考当前的情形。
眷生本想让我死在三大殿的诛杀法阵当中,可是……我怎么会,落在这仁圣殿当中!
一切迷雾层层,可是我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真相不远。
仁圣殿既然有仁圣本尊看守,想来神卷肯定会安然无恙,我会落在这里应该也是他救的,目前线索繁杂,情势危急,我也顾不得盘问许多,急忙上前求救:
“大帝,您驻守在仁圣殿,仁德盖世,现在溟烈和阴烨尘正在为守护神卷的事情打的不可开交,请您援助一二!”
幻影在我的恳求声中,慢慢凝实,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无奈。
他一步一步踏出幻影,身上的铠甲和羽冠一丝一丝化为碎片,穿着便装的他,更加英姿神武。
我目瞪口呆,一脸惊措,心中如波澜入海,难以平复!
“您……您……”我慢慢起身,看着他就像看见鬼一样,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大殿当中受人敬奉的仁圣大帝,竟然……竟然就是越善!
“很意外吧,”他一双沧桑之眼,历经波折,处变不惊。他的容貌我曾经在九哥的书房当中见过,那芦苇荡中的坟冢,也曾听九哥说他一生的峥嵘岁月。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心为阴玄司,培育九哥成材,陷入师门内乱,引咎散魂的越善先生,竟然就是幽冥之地的创始人!
好久好久,这份冲击都没有平复。他引我上了台阶,正殿空无一人,回声阵阵,他仅一缕残魂,却仍让我觉得敬畏。
台阶之上,并不是我想的那种巍峨庄严的布设,平台上只放着一张石桌,桌子上摆着个锦盒,雍容富贵,但是没有锁。
我一直沉默不语,越善负手而立,背对着我,好久才问:
“璃月,你猜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越善跟我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一个相熟的长辈,没有一丝尴尬。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整个人到现在都是蒙的,只能呆呆地说:
“是神卷吧。”
越善转身,和善地看着我,赞许地点点头:“我被困于此千年,已经很久没人与我说话了。有些事,埋在心中太久,今日就说一说,也算纾解。五千年前,我临危受命,来地府修建幽冥之地。天命曾有谶语,‘一入地狱,永世不得回’。”我一愣,越善却继续往下讲:
“后来,幽冥已建,百废待兴,我留在此,为之付出心力。修十殿,凿冥河,续忘川之水,引渡亡魂,终于令阴阳二界值守平衡,相安无事。但谶语犹在,合久必分,幽冥虽然有神卷和天命镇守,但终究是戾气恶鬼渡化之地,化善之水就算再清澈,也总有被污浑的一天。而我能做的,也只有让这一天更晚一些到来。”
越善的话充满了无奈,听着揪心,他再也不仅仅是九哥言语之间的好师父,不是众人口中的神祇,不是二十多年前殒命消亡的可怜人。
他好像是又活过来一样,站在我面前,谆谆教导,意味深长。
“大概两千多年以前,忘川之水日渐浑浊,幽冥不堪重负,派系斗争不断,我难以维系。天庭命我整改,我借机锁了事关幽冥命脉的三座大殿,尘封于地底,以减缓圣殿被戾气侵蚀的速度,保佑幽冥地府的正常运转。然,七殿阎罗日渐离心,臣心不合,地狱刑罚或重或轻,阴魂总也不能消停,我只有化名越善,重组阴差的力量,对七殿加以挟制。那个时候,我虽然与阎王东罗交好,但是他是个自在散漫的懒人,将幽冥权力下放,阴玄司初建时,七殿并未看在眼中,只当是好事之徒组建起来的临时衙门,用于统一调派引魂渡魂之事。可越到后面,当我稳坐阴玄司指挥使,执掌引魂生死簿时,更多的问题就慢慢暴露了出来。”
我愣神听着,一遍一遍梳理,也觉得和他能够产生共鸣。越善一生都在为幽冥之地的安稳努力,他呕心沥血创建幽冥,设立阎王一职,颁布十殿法制,初衷虽好,但去没有想到人心易变,贪婪不足,分封管制虽然可以广泛吸纳各方的意见,但也容易导致权力不能集中而造成的祸乱。
但当时的十殿除了越善自己手里掌管三殿,其余各部各自为政,互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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