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助我修复过魂脉,引导我、开解我,就像老师一样。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猜出他的身份。
不过,他太过神秘,有的时候我也不敢完全信任他,依赖他。原本说好等我出狱后在忘川再见,这才一个月,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还是算了吧……”见了面说什么呢?他焦头烂额,我和颜臻的和事情估计要暂时放下,我的出现只会让他更加忙乱。
他看出我的犹豫,竟然笑呵呵地非要催我先出来,我没办法拗不过,只好先上来。
今天的靡初看上去更加落拓不羁,酒气沾身,容颜忧伤,颓靡中又带着一丝清醒。他神秘地跟我说:
“你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我有些发愣,酒鬼大叔已经喝的有点神志不清了。他直起身子,灌了一大口酒,还没等我说什么,就噗得一下全部吐到了池子里!!
“别愣神,赶紧跟我学!”
他眯着眼,笑得十分乖戾,嘴唇一开一合像是在念什么法诀。我赶紧静下心学习,那法诀晦涩难懂,比背古文还痛苦,还没等我记全,酒鬼伸出右手食指,在波纹潾潾的水面上一点——
刷——波动的水面霎时静止下来,我伸出头去看,倒映的水光里,我的影子慢慢模糊,凝出一道结实的背影。
我惊呆了,用崇拜的目光看他,刚想问上几句,却见酒鬼竟然已经累得侧躺在池子边上,睡着了。
水纹铺就的镜子里,九哥应该是在开会,屋子里坐着阴玄司六部的首领,凌字辈的,元字辈的,都在。
前面应该说到找凶手的情况,元齐他们挨个说了幽冥的搜捕情况,但是和眷生说的一样,并没有发现溟烈的一点踪迹。他究竟好似如何越过森严守卫,杀余空、坏生死簿?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各执己见,有的说溟烈应该买通了阎罗殿里的人,偷袭余空;有人说,溟烈应该一直就躲在阎罗殿里,怀疑余空一直和他没有间断联系;还有人想的更诡异,连他能够隔空杀人的想法都出来了。
面对未知的事件,人们习惯性做推测,往往会忽略案件本身的真实性,运用既得的线索推测真相,这是断案的大忌。
九哥曾说,一个优秀的阴差,或许只需要做好引魂簿上的任务,但是一个阴差的将领,大众生死皆系手中,天命在侧需要慎之又慎。
等到大家都发表意见差不多了,阴烨尘这才起身,先是围着大家转了一圈,缓解情绪,等到他心神平静,开始向大家陈述他的判断。
“这些天,我一字没有说,都在看你们分析,看你们追查,集思广益,梳理案情。现在差不多了。”他看着自己的下属,面无表情,整个人气息内敛,却从内心散发出一种令人折服的气势。
“这个案子,需要解决三个疑问,第一,凶手究竟是如何让余空散魂,一击必杀还是数战行刺;第二个,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第三,余空的命魂哪去了。”
所有人都傻了,这三个问题什么意思?
凌睿直接两眼发直,愣神发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他人也在冥思苦想,反倒是镜子这边的我,如同被点拨了一样,心中思绪豁然开朗。
第一个问题,是为了弄清楚凶手的潜入和逃走路线,查清楚就可以鉴别凶手到底是不是溟烈;第二个问题,杀人动机是为了判断余空的死究竟是案情的结局还是表象,就像我分析的,凶手到底是为了杀余空而杀他,还是为了嫁祸,或者更深一层的目的;第三个问题,我根本没想到,余空散魂前,钉在屏风上的唯独缺了命魂,这个特点是否能说明什么?
阴烨尘等大家都想的差不多,才开始分析:
“第一个问题,从现场来看,血腥惨烈,看上去余空好像与凶手展开过搏斗,但是当夜的阎罗殿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阎罗殿守卫森严,堂堂阎罗却横死殿中,直到第二天清早才被发现。这只能说明凶手熟悉阎罗殿,能够避开森严守卫,直取余空的魂魄。”
九哥的分析与我相差无几,我心意暖暖,看起来我是真的得到他的真传了。
这时候有人问:“可是大殿里有打斗激烈的痕迹,如果凶手是一击必杀,何必还要先跟他打一架呢?这不是容易暴露么。”
阴烨尘点点头表示他问题提的很好,解释:
“你的问题问的很好,正是因为这样的矛盾,才让凶手露出破绽。因为现场,前后到过两个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