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除了阴差的事,其他的决策,七殿共同商量,必要时可以进行投票,少数服从多数。于是,审案就这么定下来了。结果你看看审案当天,也不知道余空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觉得溟烈要败,调转枪头就随了述静这边的心愿。全程几乎没怎么刁难,事后结案,为撇清嫌疑,跟从溟烈的阴差他全部给了重判,就连澜沧都没逃过,连你不也落个全刑的处罚?如此看来,溟烈如果真要报复,肯定要拿背叛他的人开刀。”眷生一口气说好多,喘了一下,加重了语气:
“还有另外一个证据就是生死簿,生死簿跟引魂簿不同,引魂簿是品阶够了的阴差人手一本,就跟账簿一样,每一笔勾魂都是自己的的任务提示;而生死簿之前是由陆判掌管,天命案后,生死簿就寄存于澜沧的生死殿,那上记载所有生灵的命格轨迹。澜沧涉嫌溟烈的案子以后,被收监核查,生死簿也就暂时交给了余空来保管。结果他就被杀了,生死簿上阎罗们的名字全部被红笔圈了圈,笔迹醒目骇人。不过那些红色的圈也很快消失了,这些事情,种种都指向溟烈,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他这是在跟冥界叫板呢,再告诉所有人,他会回来挨个杀。”
我点点头,眷生说的也在情理。
只不过……
“阴九当场断定凶手就是溟烈?”
眷生点点头:“应该是吧,他说会尽快缉拿凶手。可是这几天连只苍蝇都没找到,别提有多打脸了。我过来找你那会,阎罗殿的大小执事,还围在阴玄司,要阴九给他们一个交代呢。可惜这溟烈呀,明知他就是凶手,可是就是抓不到,如果阴玄司再没有什么动作或者交代,估计七殿就会找他讨个说法了。”
眷生看上去幸灾乐祸,仿佛死了一个阎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见我还在想,拔了药瓶的盖子,把药粉撒在池子里,幽幽道:
“行了,别想这事了,阴九要是连这点事都应付不来,那还做什么指挥使?药效时间有限,你赶紧脱了衣服吸收吧。不要把我的好心当成是理所当然,我为你付出这些都是需要你回报的。”
不对,九哥绝对不会当场做判断,他心思缜密,我能想到的一些说不通的地方,他不可能想不到,而且这现场看上去证据都指向溟烈,可我怎么就觉得有些刻意呢?
独一无二的蓝线痕迹;众所周知的两下属;看似叫板的战术信笺;还有生死簿上七个红圈……
不对,为什么会是七个红圈?
溟烈最该恨的人,应该是阴九,他费这么大劲招摇过市地向众人展现他的能力,绝不会遗漏最大的一个敌人。
他为什么不圈阴九呢?
我试着让自己做回凶手,去揣测他的内心。从现场余空的死状来看,凶手应该对他很不满,剑伤划满全身,还要残忍地抽走命魂,让其在散魂前忍受非人的折磨,这是痛恨发泄的表现,说明行凶时他心中的确充满怒火;他把现场布置得血腥唯美,还费尽心思把人钉在屏风上,那里象征主位和权力;此外,他圈中七位阎罗,生死簿上的朱批那可是寿命完结的意思,他写下战书,指名阴九,可是却让七殿的人付出代价……
“我知道了!”我伏在岩石边上,对着眷生说:
“凶手是谁我暂时确定不了,但是我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了!”
他愣住,不可思议地看我:“你知道什么了?”
“第一,凶手杀余空不是随机作案,他熟悉阎罗殿的布局,他了解余空的性格,能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阎罗,他自己的修为肯定不低。第二,凶手动机明显,抽髓断魂脉,下手干净利落,后面又划剑痕,要么就是此人与余空有深仇大恨,以此泄愤,要么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故意留下蓝线的证据,旨在嫁祸,顺便——。”
眷生愣住,打断道:“你疯了吧,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溟烈?!”
“我只是根据线索推测,再没有进一步证据前,这些都有可能。你仔细听着,有机会转达给阴九。”
眷生连连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转达,你这是当着我的面在叛敌啊。”
“眷生,阎罗的死在幽冥不是小事,危机不除,你自己也在危险当中,我不是在帮他,我是在帮你们!”
“少花言巧语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这话啊,凭什么告诉他,有本事自己去查,去分析。查案是阴玄司的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有些无奈,暗暗咬牙,忍不住讽刺道:
“我真的怀疑,是不是在地狱待久了,就会变得和你一样没心没肺,生死不重要,他人的死活不重要,你只看重跟你有关,对你有利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