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铭衍的说辞,李泽阳夹杂香烟的右手没来由的轻颤了下。
指间的香烟滑落在暗黄色平安符上,莹红的火星与平安符上的红色字符融为一体。不时,暗黄色的平安符就已经化成了一小撮暗黑的烟灰。
李泽阳并未发现指间的烟草已经没了踪影,仍将右手递到唇边,下意识的做了个抽烟动作后,才说:“你会说出来,应该就是已经确定了吧?”
顾铭衍随手端起面前的水杯,面不改色的朝着未灭的火星上轻轻一浇,那点挣扎的莹红顿时消散了个彻底。
裹挟着烟灰的浑水缓缓流动,不知不觉间,竟浸湿了李泽阳的袖口。刺人的凉意让他猛地激灵了下,满脸惊慌的瞧着办公桌上的情况,顺手便拿起纸巾去擦。
瞧着他的动作,顾铭衍也不出声阻止,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待他将办公桌上的浑水擦净后,才轻声说:“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谁都无法确定。”
“或许吧……”李泽阳脸上已经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讽刺:“我也想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个亲兄弟。”
难得见他这副模样,顾铭衍心里略微有点发酸。从小,李泽阳就跟个小尾巴似的追在他身后跑。因为有个牛叉且宠溺他的老爸,所以他永远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就连和白秋结婚的前一天,他也只是象征性的难过了一下而已。眼下,却是真的触及到他心里的敏感了。说来也是,分明是一个毫无缺陷的慈父,忽然变成了在外有私生子的渣男,能接受得了才怪!
然,就算亲眼看着李泽阳难受,顾铭衍也不知该安慰些什么,只能以兄长的姿态拍着他的肩膀劝慰:“这些事儿并不是你能决定的,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二哥,那是我爸,我亲爸!”李泽阳猩红着双眼,音调里带着无法压抑的沙哑:“在我的印象里,他对我和我妈都很宽容。除了二十多年前那次争吵外,再也没有其他。平常就算我妈有时生气骂他,他也只是一言不发的忍着,等我妈气消了再哄他。就是这样一个好男人,你今天忽然告诉我他出轨已经二三十年了,你觉得我能接受得了?”
“你我生活的圈子,完全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所以从小,也看了不少类似的问题。你之所以觉得无法接受,不过是因为这事情发生在你身上而已。”
顾铭衍稍微顿了顿,继续说:“这个圈子从来都是这样,外人看起来金光闪闪,耀人夺目。可内里沆瀣的污秽,也只有我们自己清楚。说得直白些,依着你爸的名利和地位,凭什么这样惯着你妈?况且,若你爸真是你想的那样单纯,你觉得他能坐稳现在这个位置?北京城不是什么令人垂涎的度假胜地,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看似醉人的光环,从来都是用来装扮心中那点不安的。因为稍不注意,就可能留下把柄给人抓住,让自己毫无退路。但你爸这么多年,似乎并未遇到过什么波澜。这样的好运,是不是过分了些?”
“……”李泽阳静默着,抿着嘴唇没吭声,只是眉宇间的褶皱,较之方才更深了两分。
顾铭衍也没停下来的打算,继续说:“你今年是三十多岁,不是三岁,所以李泽阳,别以为你爸在就能一辈子无忧无虑,你完全应该自己思考问题。说得难听些,白家老爷子去世后,不管我我妈,还是白秋的娘家,都少了个依靠,白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你若是还不懂为将来考虑,你早晚得陷入困境。”
“二哥……”李泽阳动了动嘴唇,微弱的声音里带着点复杂的惆怅:“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很明显,如果王岐山的儿子王云非真是你爸的儿子,你以为我跟你爸之间真能两全?到时候无论是什么结果,你夹在中间都不好处。所以李泽阳,你玩了三十多年也玩够了,该做点正经事了。”
“难不成,我爸还能为了帮那王云非跟你闹掰?不过,你跟王云非到底有什么仇怨,怎么闹得这样厉害?”
“他的一双手脚,是我断的……”顾铭衍墨黑的瞳仁间闪烁着深邃的幽光:“现在的他,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过日子,换成你处在你爸的位置上,你能忍得下去?”
“就算忍不下去也没办法。”李泽阳哼笑了声,脸上带着点凛冽的冷意:“二哥,你以为我妈会允许我爸为了外面的孩子跟你,跟顾家作对?”
“不会,所以你爸根本不可能在你妈的眼皮底下动手。”顾铭衍轻描淡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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