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不同,此刻那伤口裂开的痂处隐隐带着腐败的坏肉。
见此,倾玥立即皱起了眉头,她轻轻地抿着唇,将那纱布再度包上,冲夙烨宸草草说了两句,扭身就走。
她前脚面刚刚到了门口,夙烨宸后面已然追到,“玥儿,你做什么去?”
倾玥低了低头,再转回头来时,冲他扬起笑脸,若无其事道,“没做什么啊。就是回军营,反正呆在这里也没事。”
她的手被他的大掌紧紧地攥住,面前男人的眼睛中带着洞悉一切的流光,就听他声音低磁而冷冽传来,“玥儿,你不能杀拓跋画。你不是说他对你还有用吗?为了这,咱们一齐为他找了张合适的脸,费了这么多功夫。若是他被你杀死了,我会不甘心的。玥儿,你说,我说得对么。”
倾玥始拧起眉头,虽被他看透,可她依然不肯罢休,“拓跋画能伤你一次,便能伤第二次,我不想再留这样的人在世上,哪怕他有天大的价值!”
这世上,只有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那么她呢,她也一样,绝不会薄待他半分!
见她清秀的小脸怒气凝满,那总是清冷不见半纹波动的莹眸,此时为他而氤氲出无限怒狠之气,莫名地夙烨宸满腔的欢喜,无所谓地说道,“拓跋画一辈子脸毁避世,性情古怪是正常的。无论怎样,待你的事情办成之后,再杀他不迟。好吗?”
他征寻意见凝望着她,看进她清冷的瞳中,望进她的心里。
倾玥垂下眼帘,被看得有些狼狈,轻咳一声,点头回道,“那就先留着他的命。可是你身上的伤,需得把腐肉都刮去,否则伤口没那么容易痊愈。”
“你会吗?”
这个道理夙烨宸也懂,只不过,他伤在肋下,自己给自己刮腐肉,实在是不太方便。
倾玥点头,让他躺到榻上,燃了烛火,将腰间的匕首取出来烧了烧,手法还算熟练地为他剥去腐肉,只不过待做完这一点事情后,她的额头泌满厚厚的汗水,一双眼睛因为紧张地大睁血丝满布,擂鼓般的心跳,在收刀的那一刻,总算平息下来。
“玥儿,你可真不像个大夫。”
夙烨宸由榻上起身,带笑地调侃道。
他乌黑的墨发垂到胸前,面色苍白,却是凤瞳柔情似水,醉迷心扉,起身之际带动着满身的精实劲拔,虽然衣衫不整,却有着莫名的尊贵气势。
倾玥被他又看又说,嘴硬地反驳道,“我担心刀尖伤到你!”
每刮一刀,她的手都在颤,她的心在飞快地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从前她虽然没动过手术,可是给人动刀子,却从来没有颤抖过,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大失水准。倾玥懊恼地皱皱眉头,偷覤夙烨宸一眼,暗道,丢人丢到家了。
这一次夙烨宸没等到她来系衣,而是自行将衣服穿好,来到她面前,抓着她的小手,柔情蜜意自说自话,“我知道,你会担心我。所以,我刚才一点都没动,我担心,你看到我痛时,会跟着痛,会不忍下手。玥儿,我以后再不会受伤了,再不给你痛的机会了,相信我吧!”
正在这时,听到司奇来报,说是寻到了荆有福的下落了。
倾玥闻言,眼前一亮,就要先跟去,身后夙烨宸紧步而随。
“你受伤了,在这里呆着。”她瞪他。
“晚上不能在一起,连白天也不能在一起么?”他委屈,小小的声音似求饶又很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