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你凭!什!么!能站在我面前?”
黎子谦死死凝着他,一丝微酸蔓进心尖:“别忘记我们的身份。你已经走上歧途了,不要越走越远!”
强大的心脏被他的话狠狠戳了个口子,于柏徽的身子轻轻一晃,心凉地扯了扯唇角:“身份?身份给我了什么?为了这身份,我亲眼看见别人把姑姑推进山崖,还要对那个人俯首称臣。”
黎子谦深深闭上了眼,沉重道:“对不起。但那时的情况,没有别的选择。”
“她是我的亲人,你一句对不起能挽回?就是因为我们的身份!我的苦又能对谁说?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我现在的生活,这绝不是你口中的身份带给我的。如果我能早一点被诱惑,说不定我姑姑就不会死。”
于柏徽的目光太灼亮,似乎有一团火在他的瞳仁里跳跃,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从那个该死的任务里跳出来。
黎子谦听了这一席话,更觉惊愕:“从接受任务的那天开始,你,我,就是在进行一场置生死于度外的游戏,就算你不想继续下去,但忘记了初衷,会不会太过分点?”
黎子谦话虽这么说,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被当成棋子的感觉也曾让他一度抓狂,所以后来当他知道自己的生父还活着,似乎看到了希望,毅然选择结束了不确定的人生走向。
于柏徽瞪他一眼:“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我怎么样已经不是你该插手的事。你也可以获得平静,只要交出最后一味成分。”
黎子谦深深叹了口气:“你的野心越来越大,它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于柏徽浅浅笑着,唇角掠出一丝好看的弧度:“怎么不能?只要我得到了最后一味成分。”
他没法把所有怨恨都加在黎子谦身上,因为有些事,是连黎子谦都不知道的,他要进行的是史上最残忍的……
乔菀和春花做在营区的车里,黎子谦的朋友倒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句:“你们和小言是什么关系。”
春花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整个人都活了,脸蛋往前排的位置凑过去,傻呵呵笑着说了句:“大叔,这是他老婆,我呢,是他老婆的闺蜜,从小一块长大的,感情好的不得了。”
男人被春花的热情弄得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平静地回了句:“哦~这样啊。其实我挺意外小言会重新回到这里。”
没想到几年不见,老婆都有了,这倒是让他挺意外。
乔菀突然插话:“意外?他不会来泰国吗?”
思绪的线被突来一句问话打断,男人回神后随口答了句:“是啊,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片土地。”
可他似乎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对,话锋一落,他就轻咳了一声。
乔菀的心里一沉,慢溢的好奇心一下就全钻出来,探问道:“看来,长官和我老公以前很熟,你们是在这里认识的吗?”
男人回头瞄了她一眼,大方笑笑:“没错,他在泰国住了三年。”
答完之后就故意和身旁的司机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似乎不想再和她交谈下去。
当他们不再谈事,乔菀暗暗点点头,冷不丁接上了之前的话:“难怪他听得懂泰文,我就在想一个只知道赚钱的商人怎么能精通那么多东西。”
男人身上有着很浓重的军人气息,说话一板一眼:“呵呵,做商人好啊,不像我们,天天守在一个地方,想回家看看都不知道何年何月。”
“长官是户籍现在是……?”乔菀最想问的,其实是他口中黎子谦不会踏进这里的原因。但是她深知一下进入主题会让人产生戒心,干脆就先聊聊家常。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我的户籍现在在泰国,不过我老母亲还在中国,她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总觉得落叶得归根。”
说到这里,乔菀突然发现快到地方,立马话锋一转,突然问了出来:“也是,老人都有这种思想。那我老公以前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男人脸上被明显的犹豫覆盖着:“这个!”
他的眼神有一刹那的闪烁,这让乔菀的好奇心更加浓重。
车子蓦地停稳,乔菀的身子惯性的往前倾了倾,男人从车上下来,为她们两个姑娘打开了车门,笔直的身子立在月光中,更增加了几分坚毅。
他笑笑,可嗓音却有些低哑了:“到了,天不早,我就不进去了,替我给小言问个好,改天有空的时候让他找我聚聚。”
说完,他便转身,丝毫不给乔菀插话的机会。
车子的尾烟在空气中渐渐消散,罢了,反正黎子谦答应过她早晚会让她知道所有的事,一颗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两人走进酒店回到各自的房间,乔菀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发现房间空空如也,黎子谦的手机在床上,可是人却没了踪影,柳叶眉下意识的蹙起。
黎子谦下午的时候说有事要办,却没说什么事,乔菀的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脚步移向了窗外,从这里望出去,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从,视线很宽阔,连很远处的天幕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乔菀第一次仔细看泰国的天空,繁星似锦,每颗星星都眨着眼睛,绽放着它特有的光亮,目光落在一颗最漂亮最闪亮的星星上。仿佛看到自己和黎子谦的未来。
她坐在黎家的大院里,看着刚刚学步的孩子,孩子走累了,在石桌上喝茶看报纸的黎子谦走过来,将小小的生命扛在肩头。
他一定会是个好老公,更会是个好父亲。
等他们不再年轻的时候,孩子也长大了,如果是女孩,一定要让她学医,说不定长大之后也能像她一样在最美的时光里认识一个像她父亲一样的好男人。
如果是男孩,一定要让他学金融,和黎子谦一样的出色,稳重,帅气,又不失情趣。当然,要是能生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那就更好了。
到老得走都走不动的时候,她还是会紧紧牵着他的手,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走累了,就坐在路旁的石凳上数他脸上的皱纹,回忆他们曾经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