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青色,密密麻麻的在半空之中无风自动,好像是仲夏夜成片飞舞的萤火虫,悄然落在了眼前的这棵沼泽魔树上。
只是这些青色,哪里有萤火虫那样的美感!
那是生长在沼泽魔树上垂挂下来的长须上的一只只肉眼!
这些肉眼原先都还是半闭着,如今猛然之间全部睁开,蒙着一层薄薄阴翳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青光,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三个闯入者,像是豺狼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而沼泽魔树的对面,萧霆深三人站在原地。
萧霆深的目光幽深,手中似有点点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显然是一惊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玉罗刹缓缓的后退了小半步,修长灵活的手指将手中的紫色笛子都快要转出一朵花来。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表情,叫人无从知道他的心里现在在想一些什么东西。
郭诚摸出自己腰间的酒壶,抬头灌了一口酒,手背十分随意的一抹唇边酒液,十分嫌恶的啧了一声道:“真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树能够畸形成这个样子,简直丑出了一个新高度!我一直以为,修炼出灵智之后,所有生物都会愿意把自己变得好看一点的。”
“你又不是沼泽魔树,你怎么知道这个样子在他们的这个种族之中算不上美丽,万一它这个样子,还算得上是一族之中的美人呢?”玉罗刹冷笑了一声,手中把玩着长笛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
“那这个种族估计也是没救了!”郭诚咧嘴嘲笑了一声,手中短棒朝着自己的身后侧狠狠地打去,将一根试图从背后接近他们的根须狠狠地钉在了沼泽的烂泥之中!
于此同时,萧霆深也手持一柄银色的光刃,将一根冲着他而来的根须干脆利落地斩断,断裂处滚光滑如镜。在根须断裂之后的三秒,才有粘稠的液体从断口出喷涌而出。
只不过,喷涌出来的那些粘稠液体,也不是普通的树汁,而是带着十二分刺鼻气味的青色液体。这些青色的液体滴落在水草上,那些水草刹那之间就从翠绿变得枯黄,甚至还从枯黄,变得焦黑,最后只剩下了一滩黑色的灰烬。
这强大的腐蚀性,看得三个人都是眼瞳一凝。
两根根须接连受伤,沼泽魔树痛苦的左右摇晃着。树身上没有树叶,只有树枝摩擦之间发出一些沉闷的声响。树干上垂挂的那些长须,随着沼泽魔树摇晃的动作也四处甩动着,上面所带着的粘液更是甩的到处都是。
玉罗刹手中长笛一挥便形成了一道紫色的保护屏障,将郭诚和萧霆深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屏障刚刚出现,就有不少透明的粘液甩在了屏障之上,发出叫人心中一颤的嘶嘶声响。
玉罗刹感受着屏障上的灵力被腐蚀的感觉,脸上反而露出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笑来,道:“我还以为,就只有我们五仙教的人浑身都是毒药,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
萧霆深看着那些已经被腐蚀的渣都没有剩下的水草,忍不住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担忧,而是因为奇怪,“为什么我觉得神庙,听起来像是一个传教,十分正经的地方,但是我们遇到的,却好像是只有邪恶势力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不管是之前遇到的那些变异的巨大虫兽,还是眼前这一棵明显不大正常的沼泽魔树,就算是正常的势力,估计都不会想要沾染,要是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不是要被别人暗地里说闲话说到死啊?
浮沉珠之中,骨头捧着自己的小脸,看起来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他听到了萧霆深的问题,事实上骨头自己的心中也有着这个问题。
在骨头的记忆之中,神庙就是一个从头到尾都散发着闪闪神圣光芒的所在。管风琴弹奏出庄严又宁静的乐曲,阳光透过七彩斑斓的水晶窗户也成为七彩,洒落在唱诗班姑娘们白色的曳地长裙上。年长的嬷嬷们满头的白发,申请此项,看着就让人想要亲近;神官们神情肃穆,不苟言笑,但是谁都知道,正是这些神官撑起了整个神庙。
可是为什么,在自己没有看见的地方,会有这么多奇怪的黑暗呢?
“想什么呢?”姜云绾伸手揉了揉骨头的小脑袋,“别做出这样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好不好,多浪费你这张天生就适合卖萌的脸啊!”
其实骨头在想什么,姜云绾能够猜到几分。只不过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姜云绾,就算是再圣洁的地方,也会有黑暗的存在,也必须要黑暗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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