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四弟,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武艺和医术?你要我们相信你,那你好歹说出个所以然来啊。”
“你可别说你的医术又是跟那个城南武馆的老板学的,据我们所知,城南武馆的老板根本不懂医。”
“宗明啊,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家人,那家人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什么不能问的?”
“谁知道这些是什么药?万一吃出毛病来怎么办?”
“宗明,你就告诉我们,你到底哪里学来的武艺和医术?”
“……”
面对一家人怀疑的目光,听着他们咄咄逼人的语气,看着他们不信任的眼神,封墨觉得有些可笑,有些凄凉。
封墨很想知道,人与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信任可言?
他们是一家人,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他从来没做过伤害他们一家人的事,他们为什么就是不信他?
封墨扶额,压着心里的气闷,再一次耐心地解释:“我从哪里学的,跟何人学的,怎么学的,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跟第三个人说,我若说了,立刻就会有性命之危。我发誓我没骗你们,说了我会死的!”
封墨非常严肃认真地看着他的哥哥们,他很想随便编一个借口骗骗他们,可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说了就会死?四弟,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儿没见过世面吗?这种谎话你也说得出口?”三嫂嘲讽地笑出声。
“我发誓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若是真有其他不安分的心思,若不是担心大家的身体,我何必浪费力气去寻药,又何必告诉你们我会治病自讨没趣呢?”
封墨并不怕死,死对他而言其实是一种解脱,只是时光星球的事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太过荒谬,时空局明令禁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允许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历。
所以,封墨无法把自己为什么会武艺会医术的事说出来。
何况,明知对方有难言之隐,却还愿意相信对方,这才是真正的信任啊。
按封墨平素的性子,他根本不屑解释,不屑说这么多,可此时此刻,他心里竟有一丝不甘。
他想试着再努力一下,争取一下,想要他们相信他一次。
只要他们相信他,他可以为他们付出所有。
封墨的心里有个小人在叫,求求你们,求你们相信我……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之前一直说什么你的武艺是跟城南武馆老板学的,现在骗不过去说真话了,却又编出什么说了会死的话唬人,四弟,合着你一直把我们当猴耍呢?当家的,你信他的话吗?反正我不信,这一路上他鬼头鬼脑,谁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大嫂一副火上浇油的架势,“依我看啊,这药里没准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喝了说不定会死人的。”
大嫂在家就一直很不待见封墨,处处针对他,要不是有封墨的存在,凭自家男人的能力,早就是一家之主了。
“对啊,这年头的人,为了钱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三嫂也附和道,言下之意就是怀疑封墨别有用心。
“四弟,你要是觉着我们拖累了你,你尽管走,没人拦着。”二嫂玩弄着她的裙摆,笑得甚是刺眼,“干嘛编这种话骗人,有劲没劲儿?”
三个哥哥默默地站在一旁,并没有阻止自个妻子说下去的意思。
在他们眼里,四弟嫡子的身份是他们心头的一根刺,他们从出生那天起就平白无故矮了他一个头。
一想起杨员外之前一直想让四弟掌权,他们心里就窝火憋气,不甘心得很。
封墨自然明白他们讨厌自己的点在什么地方,可出身不是他能决定的,若可以,他也不想当什么嫡子。
从出生开始,他就一直在刻意隐藏自己的锋芒,就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可惜,很多事不是他想就能如愿的。
就算他们是同父异母,就算兄弟之间不算和睦,但他这一路拼尽全力护他们周全,他们为什么还要怀疑他的用心?
一家人之间难道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有吗?
说到底,他们心里从未把他当弟弟当家人看,否则他们就不会如此怀疑他。
“你们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才肯让大家喝下这些药?”封墨已经不想再解释了。
三个哥哥和三个嫂嫂交换了一眼眼神,大嫂一双狭长的眸子跳着精光:“这样吧,你把所有的药当着我们的面尝一遍,我们就相信你这药确实能治病。”
“咦,大嫂这法子不错。”三嫂来了劲儿,抬头看向自家男人,“当家的,你觉得呢?”
三哥的目光在大家的身上扫了一圈,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如此也好。”大哥沉吟道。
二哥深深地看了一眼封墨,有些迟疑:“大哥,这——不合适吧?”
药虽然可以治病,但没事乱喝药,没病也会喝出病来的,何况还是这么多人的药。
二哥虽然也不喜欢这个四弟,但多少念及四弟救他的情分,要不是四弟出手相帮,他早就死在山贼手底下了,所以他并不太同意试药这个法子。
“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嫂的声音尖得刺耳,“药有没有问题,一试便知。四弟要是敢喝,就证明他心里没鬼。”
“我同意大嫂的说法。”三嫂点头说道,“只要证明这药没问题,我们就喝。”
之后,一家人都看着封墨,目光闪烁,默认了“试药”这个办法。
“宗明啊,你就试一试吧。”二夫人咳了几声,“你就当有病治病,没病防身吧。”
试药……
有病治病,无病防身……
呵呵——
这种办法他们都能想得出来,十多个人的药,要他一个人喝下去。
他们可知这些药药性相冲,喝下去治不了病也防不了病,反而会要了他的命?
封墨望着曾经疼爱他的奶奶和母亲,望着他的父亲,他的兄弟,心里像有根刺,扎得疼。
封墨啊封墨,你的心不是已经冷了,死了吗?
为什么还是会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