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人选却是封墨,而封墨也不推辞。
理所当然的,封墨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欲处置而后快。
还记得那日皇上下旨册立皇长子允墨为太子,皇弟们看起来似乎比他还高兴,邀他登上皇宫最高的楼台,频频朝他敬酒,歌舞作乐。
封墨是什么人?
酒杯刚到嘴边,他就知道里面下了少量可以让人出现幻觉的药物。
酒有问题,围坐在他身边的歌女有问题,就连楼台四周的木制护栏也被人动了手脚。
封墨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他们想制造他酒醉摔下楼台的假象。
望着眼前这一个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弟们,封墨嘲讽地笑了笑,一挥手,将歌女们尽数挥退。
楼台上,只剩下他和六位皇弟。
封墨握着酒壶走到护栏边上靠着,一身明黄的太子衣饰华丽贵气。
皇弟们见状,表情各异,目光若有似乎地定看向他身后的护栏。
“哈哈哈——”封墨眸色迷离地打量着他们,忽然仰头大笑。
笑声由一开始的疯狂逐渐低沉,悲伤,心寒。
他一手照顾着,呵护着长大的皇弟们,最终还是将他们的屠刀对准了他。
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轻薄如纸,风一吹就破了。
封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告诉过自己,不要对他们有任何期待,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没有失望就没有痛。
但,他还是痛了。
“没想到到最后,我这个皇兄在你们的眼里还是抵不过一个太子之位。”封墨讽刺地举起酒壶晃了晃,“不错,连西域的迷幻药也能弄到,有本事,还真没辜负我从小到大对你们的教导。”
“皇兄,你——”
他们没想到皇兄早已看透,了然于胸,彼此眼中都是诧异。
封墨低眉,脚轻轻地踢了踢护栏,护栏摇摇晃晃:“这护栏也年久失修很多年了,这个楼台,还真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皇兄,你说什么胡话呢?”允克讪讪地笑道。
允烈比较干脆:“皇兄,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们来此?”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要来?”封墨垂眸,懒洋洋地靠在护栏上,姿态潇洒,“你们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当这个太子?”
“为什么?”允衡问他。
“因为你们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是我的手足同胞,我不忍心看着你们为了一个太子之位手足相残,我想让你们都活下来。可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竟会合起来想要我的命。”封墨幽冷一笑,“我们是兄弟,我是你们的兄长啊,我们的手足情谊还抵不过一个太子之位吗?”
他这话一出,皇弟们都沉默了,楼台上安静得只听得到风声。
封墨提起酒壶,兀自仰头喝了起来,周身萦绕着弄弄的悲郁:“最是无情帝王家,哈哈哈哈——也罢,也罢,既然你们已经忘记我们的兄弟情谊,既然你们想要我死,那我便成全你们吧。”
说完,封墨摔碎酒壶,身子朝后眼里一靠,护栏一断,整个人直直地摔下楼台,重重地落到地面……
“皇兄!”封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皇弟们的喊叫声。
至于他们的呼喊是真情还是假意,都不重要了。
封墨刚摔下楼台,他的贴身护卫拿着一封信上来,交到了皇子们的手中。
那封信上细细地交代着他死后,皇上和文武百官问起他的死因,他们该如何回答。
封墨给他们每个人都想好了退路!
太子册封之日便坠楼而亡,举国震惊,皇帝龙颜大怒,怀疑太子的死另有隐情,下令将皇子和歌女们全部羁押审问。
皇子们为求自保,每个人都按照封墨交代的话说了,六个人的话,没有半点矛盾和冲突,天衣无缝。
太子虽然死了,可他却五行中掌握着事情的走向和发展。
如此缜密的心思,如此周详的考量,如此细致的安排……
皇子们这才意识到,皇兄若是想动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凭他们的能力,根本没资格和皇兄争太子之位。
太子的死,勾起了他们很多很多的回忆,他们想起了小时候皇兄对他们的谆谆教导,想起了皇兄对他们的悉心照顾。
原本风起云涌的朝局,因为太子的死忽然之间风平浪静。
传说中可能发生的“七子夺嫡”没有发生,之后,皇子们为太子守孝三年,或请求调派边关,或赋闲在家不理朝局,或默默寻了个借口游历天下。
大臣们都以为皇子们因为太子的死,放弃了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
谁料,五年后,驻守边关的三皇子允衡举兵,很快便上演了“六龙夺嫡”的戏码。
为太子守孝,只是他们对太子心怀愧疚而已。
遗忘是人类的本能,当太子的死去的阴影在他们的心中淡去,一切又像从前一样,回到了历史既定的轮回中。
谁不渴望荣登帝位,一统江山?
封墨的死,只是让那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推迟了五年而已,仅此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第二周目的课,封墨成了最早回到时光星球的学生。
五十年的休假,封墨照例开启睡眠模式,一睡到底。
因为封墨的自杀行为再次触犯了规定,封墨再次被加罚一周目的课程,变成了九周目。
以前,大家觉得加罚一周目根本算不上惩罚,直到亲自感受了两周目的课程,大家才知加罚一周目对他们而言有多残忍。
一次又一次地重生历世,一次又一次地付出真心,却一次又一次被人辜负,被人伤害。
这种痛,他们都懂!
五十年的休假,转眼即过,封墨又一次在睡梦中被时空穿梭机扔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母体中,开始了他第三周目的课程。